“因为他继任族长之位后,将要毕生都奉献给蓝家,这是族规,几百年来,从未被质疑过,可是我却是蓝家的异类,我从不认为,老死在这座古堡中,便是对家族的奉献。”
“可怜的阿炫。”储凝心疼地瞧着蓝池炫。
蓝池炫继续说道:“在我满十五岁时,我便被家族定为继承人了,可是按正常情况,继任者应该是在我的父辈中选出的,可是上上任老族长,却直接挑选了我这位孙字辈的人继任,我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你不愿意吗?”
“我自然不愿意了,因为我的理想是外面的世界,是和心爱的人相守到老。可是就这么简单的理想,我都难以实现。”
“阿炫,对不起!”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歉意。
“你不要感到歉意,这是我个人的事。”蓝池炫安抚着储凝,然后继续说道:“我自小酷爱音乐,特别热爱小提琴,小时候时常和外公、外婆及母亲学习小提琴,可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突然被族里以继承人的身份培养。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不可以这样、也不可以那样。
正常人所经历的喜怒哀乐,我都不曾经历过,我只需要按着他们的思维活着就好。三年后,族里为我相中了一名中韩混血女子做未婚妻,那时候我非常的反感,所以与家族抗争了一年,在我十九岁那年,毅然踏上了中国、我母亲的故乡江城。
那年,我只身去到江城,所幸的是武阳音乐学院收留了我,在那时,我活着的所有动力,就是如何逃避家族的束缚、逃避着那个未曾谋过面的未婚妻,一门心思地学好我所热爱的小提琴。
然而,大二那年,你来了,于是我的心又似死灰复燃般,虽然那时的你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但是却只是一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大学生而已。我喜欢你,可你却承受不了我的喜欢,因为一个平凡的人,在蓝家,是定然不会被接纳的,所以--”
“所以,你虽然在我的宿舍楼下站了三年,但是你却对我说,你对我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因为看着我赏心悦目,还让我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储凝接下了蓝池炫的话。
“没想到你还记得?”蓝池炫失笑道。
“在我知道你就是张学长时,我就想起来了,那次你快把我给气晕了,后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狂妄的自大狂呢!”
“是呀!我一方面喜欢着你,一方面又担心家族知道我追求你后,会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我只好默默地看着你。”
“谢谢你,阿炫!”那个时候的张少洋对于她来说,还是陌生的,他却处处为她设想。
“现在不会说我是自大狂了吧!”
“当然不会了,其实我当年对你的态度那么差!是你的眼光不好。”储凝眨巴着眼睛。
“合着都是我自作自受,你坦然就好。”
“阿炫,你毕业后都在做些什么呢?”
“毕业后,我一直留在江城不肯离开,一直与家族顽强地抗争着,我请求他们给我时间,我希望我能看着你成长,成长到让家族承认你的优秀,然后接受你成为我张少洋的女人。所以我一直留在江城守着你毕业、守着你进入‘沈园’工作、守着你的每一场演出,直到那年的车祸发生。”
“阿炫,原来你默默地为我做了这么多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我,甚至都没有同你好好地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去留意你长成什么样,以致于这五年来都没有认出你来,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储凝的眼圈泛红,但是却生生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可是你这是何苦呢?”
“没关系!可能是我隐藏得太好了吧!那次车祸之后,我基本上换了张脸,你当然认不出来了。”蓝池炫连忙安慰着。
“都是我害了你!五年前便有人说我就是祸首了,那时候我觉得无比的委屈,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说错,我不光祸害了林宇瀚和林姨,还不知不觉中祸害了你。”
“储凝,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痛苦,虽然这五年来,我不能用张少洋的身份来安慰你,但是你每次哭泣时,我都感同身受,我知道你是在为林宇瀚哭泣,我也明白你最初看我的眼神,也是透过我在看他。”蓝池炫苦笑着,“我很庆幸,看来我蓝池炫的性格,竟然和他有着几分相似。”
“阿炫,求你不要说了。”蓝池炫的回忆,又使储凝变得不安起来。
“好,我不说这些让你伤心的往事了,我就接着往下说吧!原本我是想着你既然走了,我便按着家族的安排,娶一个我并不喜欢的人罢了,殊不知他们竟然也看到了你这五年来的成长与蜕变,对你重新估量,还背着我将你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