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凝--”
“储凝--”
“储老师--”
……
夜,无比地悠长!心,似已找不到方向。
无数次地被恶梦惊醒,只是再次醒来后,她感到四肢发冷,因为缠绕着她的这个恶梦,好似在循环般,一直在她的梦中反反复复地回放。
她早已分不清楚梦中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现实,如果不是现实,为何她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打着点滴?可若不是梦,为何在梦中又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梦中的每个字、每声哭泣都是那么的深深刻。
梦中,她和文轩两人都趴在林宇瀚的身畔毫无形象地哭喊着,而文轩,早已经吓得全身发抖。
“宇瀚哥,一定要坚持住,你听,我已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储凝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林宇瀚,但是她发现每摸一处,她的手上全都是血,她根本不知道林宇瀚具体伤在哪里。
“储凝,你听我说。”此时,林宇瀚稍有微弱地反应,紧接着,他艰难地伸出手,先握住储凝的手,然后艰难地举起手帮储凝拭着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拭越多,以致于储凝瞬间变成了大花脸。
“宇瀚哥,你不要动,我们一起等救护车来,好不好?”储凝转而握住林宇瀚的手道。
“听我说,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有一样东西。”林宇瀚不舍地看着储凝道。
储凝又抹了把眼泪,依言在林宇瀚的外套里口袋里摸索着,随即她摸到一个精致的、粉红色的、上面还沾着血迹的盒子出来。
“还记得前几年…你在江城参加的演出吗?当时你穿上了哥哥为你设计的礼服,再带上与礼服配套的珍珠项链,不知道有多漂亮,咳…,但是我却感到非常的遗憾,如果不是哥哥因为你参加表演时,才为你准备的项链的话,你平时竟然连一条项链都没有,女孩子…怎么可能少了这些首饰呢,所以…,我便也悄悄地给你买了这条项链,这些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本想等你和哥哥结婚时,才送给你的,看来我是看不到那天了…,所以--,所以希望你在那天到来时,咳咳…,一定要戴上它。”
“不,你若要送给我,也要等那天到来之后,你再亲手交给我,我要你亲自看着我戴上。”储凝忍不住侧过身,捂着脸道。
“储凝,还记得那本《*的葬礼》吗?我想说--,那个葬礼过于窒息、过于悲壮,我很不喜欢…,所以,如果我也死了,就不希望大家为我掉那么多的眼泪--,这样在天上的我也不会安心。”林宇瀚继续艰难地说道。
“你为什么如此的傻?不--,你不会死的,你不能丢下我们。”储凝早已泣不成声,她不值得他用生命来捍卫。
“储凝,死--,并不可怕,活着的人--,才会更加痛苦,你一定…要坚强。”林宇瀚已出现了喘息声。
“宇瀚哥,呜呜--”
“还有--,鱼嘴…其实…很不好吃,全部都是皮,而且…又腥又咸。”林宇瀚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道。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文轩--,林宇瀚又脆弱地笑着转过头看着文轩。
“林宇瀚--,我、我在这里。”文轩听到喊声,突然抬起了头,忍住哭声道。
“文轩,你很好!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早些相识。”
“呜呜--,林宇瀚,其实你也挺好的,等你伤好后,我们继续斗嘴好不好?我还有很多的话同你说,还有,以后吵架时我都让着你,好不好?”文轩焦急地向林宇瀚保证着。
“好吧!我也有些累了,该歇一下了。”林宇瀚这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
“储老师,您醒来了?”在储凝数次辗转后,文轩终于也醒来了。
储凝一直不敢吵醒趴在床畔的的文轩,她怕文轩醒来之后,告诉她任何和林宇瀚有关的消息,但是她却又热切地想知道他的消息。
于是她依旧闭着眼睛,显然不想承认她已经醒来的事实。
“储老师,您已经昏睡了很久了。”林先生已经打了好些电话过来问您的情况了,你若醒来了,就应一声,好不好?”文轩接着道。
“文轩,我醒来与不醒来有什么分别?”于是储凝睁开了眼睛,木然地看着病房的房顶。
“储老师,保温瓶里还热着粥,要不要我盛些给你吃?”
“我吃不下,文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文轩没有回答,却又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储凝见文轩肿成樱桃般的眼睛,心里便已了然。想必大家现在都在忙碌着,根本腾不出精力来这里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