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妖妖便蹙起了眉,“难怪你的身子这样差,我还以为当真是因为反噬。”
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呕过血之后,我也很乖,该圆房圆房该怀孕怀孕,没有道理再受什么反噬,身体差是因为我不想被人发现,又怕这孩子当真命短,近来恢复的每一点灵力,都运了功送进肚子里了。
可我这副肉身到底是个凡胎,它承受不起这般的消耗,有些虚弱实是正常。
我说:“我有分寸,现在我拿自己的精血将它保着,倘若有一天真的保不住了,我也晓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不会将自己折腾死的。”
南妖妖说最好是这样。
要不能哪样,原本剧本里苏眠眠就是这么做的,我要是不按剧本说的来,有意无意地将这胎给作没,搞不好才真要再受一回反噬。
“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等他来问我的时候,他问我我就说,他不问我就当这一点也不关他的事。”
如果我能有幸将这胎保住,等那边梁诗秀的生下来了,李叹多半会让我给他演一场分娩的戏,再将梁诗秀的孩子抱过来说是我生的,到时候我就将枕头摘了,给他看个货真价实的大肚皮,惊也惊死他,想想就很刺激。
南妖妖觉得我有病,但还是答应帮我保密,并且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教教我怎么样更自如地使用自己的灵力。
再之后天家确定了李鸢的死讯,窝在病榻里的大越皇帝也被御医宣布了命不久矣,但现在就将李叹立为太子,未免显得过于匆促,毕竟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傻子,仍未在皇城之外的百姓心里摆脱傻子的印象,要百姓相信他真的不傻,便需要建立一份说得过去的功勋。
这事儿从谋臣的嘴里说出来倒很简单,就派几个背锅的小将,在边关与那些胡鞑子吵一吵,然后约架,斗殴,引发一场小规模的团战,然后将李叹派过去,装模作样地打两下,给胡鞑子将军一些好处,稀里糊涂地讲个和,这事就算结了。
淑妃娘娘还是不放心李叹的安危,派了宋折衣贴身护卫,只是这表兄弟两人在路上不知是谁先抽的风,说那胡鞑子将军是卖国求荣奸淫掳掠之辈,活着是个祸害,这趟过去不如干脆把狗头给他拧下来算了。并且他们打了个赌,若是谁先拧下那坏将军的狗头,谁就得把自己的老婆无条件让给对方,我觉得这损主意多半是李叹提出来的,但不理解宋折衣这样稳重的人,为何偏偏就答应了。
打这个赌的时候,在场有多位军士作证,但军士们都觉得他们在扯淡,并且此行的计划都已安排好,谁也没将打仗这事儿真放在心上。
于是抵达边关的头一天晚上,两名将首谁也没去开大会指挥明日的斗殴,双双摸去了敌营,双双陷入了囹圄。
那胡鞑子将军发现天上掉下来这么桩好事儿,抓了李叹便准备向大越皇帝讹一笔大的,大越皇帝是不舍得再丢一个儿子的,但淑妃娘娘何等气魄的女中豪杰,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绝不会有事,此番出征是为了立功长脸,不能如此丢人现眼,请大越皇帝即刻叫苏北府发兵,去边关削那狗娘养的。
大越皇帝信了淑妃的邪,下了军令命苏北府发兵,这事儿我也晓得,剧本上苏北府在这次出征中横扫鞑虏居功至伟,但苏北侯没有撑到凯旋请功的那天,便遭了暗算死在军营里了。
自然暗算他的是淑妃,因为淑妃必须要这功劳是由李叹领回来的,但行凶的人是宋折衣,宋折衣把这事儿栽赃给了李叹,导致了后面苏北府与天家李氏的彻底决裂。
剧本上是这么写的,实际情况如何我便也无法未卜先知了。
剧本已经走到了这里,剩下的铺排已没有多少,我该庆幸才是,可是我爹就要死了啊,那是我的亲爹。
我企图用睡觉来蒙混这份见死不救的愧疚,告诉自己苏北侯此生虽杀人无数,但实际身正不阿积累了不少阴德,下辈子必会福报满满,早死早超生,也算是件好事。
南妖妖夜里变成个球,打着滚在床下喊我,“仙子,我好痛,我好像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