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出过一个贵妃,钱谦益还是阁老,钱孙爱很受皇帝朱宏三喜爱,这几条让钱孙爱在广州畅通无阻,就连书童钱墨跟着少爷也养出了一身脾气,他从来没碰到过跟自己要钱的人。
钱墨听那个税目骂人,心中生气就要骂回过去,但是车中的钱孙爱并不想多生事端,毕竟钱家现在太过显眼,显眼和现眼可是只有一字之差,钱家并不是跟随皇帝最久的湖广旧部,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钱墨,将钱交了,咱们好回家!”
因为钱墨和钱孙爱都是南直隶口音,所以那个税目才敢要这么多银子,要是钱墨一张嘴都是广东话,那个税目打死他也不敢要钱。现在那个税目听车中的那个少爷说话,笑着对钱墨说道:“小子,怎么?你家主子都同意给钱了,还不掏钱,晚了再涨你一两银子!”
少爷有令,钱墨不敢不办,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广东银元,交给税目。
看到银元那个税目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乡下土财主还挺有钱,这种广东的银元做工精美,一个银元可以换上一两五钱银子,两个就是三两,看来今天能得些好处了。
钱墨刚放下银元,就看金川门外飞驰而来五六匹快马,那个税目看到后也不管其他人了,赶紧带着税丁赶开门口的人群,将那几个人放入城中。
钱墨看到那几个人都穿着普通衣服,并不是什么军兵锦衣卫,都是普通家人,这帮税丁为何如此低三下四。
“我说,他们不也是普通人,为何他们不用交税就可以驰马入城?”
那税目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笑骂道:“你个小子到好奇,今天大爷看你们交了银子就告诉你们,那些人可不是普通人,都是跟随神武皇帝来的湖广大官的家人,人家那是从龙之臣,你个乡下土财主能比吗?”
钱墨一听心中生气,自己家老爷可不比那些湖广人差半分,钱墨刚要说出自己的身份,车中的钱孙爱说道:“钱墨,好了,快些进城吧!”
听了少爷的催促,钱墨没办法,只能和车夫一起进城。
钱孙爱进城后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和几年前自己来的时候一样,南京还是那个南京。
进入金川门后就是内金川门大街,不过道路两边都是仓库、校场,并没有什么人家,过了和会街开始道路两边的商铺开始多了起来,道上的行人也开始增多。经过鼓楼大街,前面就是南京城的钟楼和鼓楼,从鼓楼过去是丹凤街,再往里就是国子监了。顺着丹凤街往南就进入延龄街,这地方都是官员的府邸,开平王府和汉王府等勋贵府邸都在这里。从这里往南进入南城,也就是江宁县的地界,那里是十里秦淮所在,整个南中国文人士子喜爱的去处。
钱孙爱今年十八岁,并且早早中了举人,正是喜欢风流的年纪。依着钱孙爱的性子怎么说也要去南京城里逛逛,但是今天刚下了船,实在提不起兴致,再加上刚到南京不去拜见老父而去嫖妓,实在说不过去。所以钱孙爱让车夫从钟楼下面过去,走管家桥,进入朝天宫西街,进入西城。
虽然这一路不是闹市,但是整个南京百万人口,这不到三里的路程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出了三山门,在拐弯进入北伞巷就到了钱府。来到家门口钱墨一看,门口的牌匾已换上钱府的牌匾,赶紧来到车子边上说道:“少爷,看样子老爷回到旧宅了,门口的牌匾都已经换上了。”
“好,钱墨你去叫门!”说完钱孙爱走出车厢,离开这里已经三年,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只是当年自己离开时是五月份,莫愁湖边上的桃花开的正当时,可是现在回来是十一月份,桃树叶子都已经落了。
让家人给了车夫一个银元,那个车夫千恩万谢的离去,钱孙爱等在门口开门。
一会儿钱府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钱府的老管家钱贵,他看到钱孙爱站在外面赶紧出来行礼。
“少爷,你怎么来了?”
“贵伯,快起来,我爹在家吗?”
“在家,老爷刚当值回来,朝服还没脱,正在饮茶!”
占了钱府那家人走时佣人都给钱谦益留下了,所以现在府中丫环婆子一应俱全。钱孙爱跟着钱贵来到后院书房,正看到自己老爹钱谦益坐在书房正中喝茶,朝服还没脱。
钱谦益今天刚下班,现在虽然皇帝占了南京,但是组织机构都在广州,南京这里啥都没有,所以内阁也没那么多事,钱谦益早早的就回家了。
钱谦益刚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儿子钱孙爱从外面进来,这个孩子怎么来了?
钱孙爱进屋先给父亲磕头,然后站定后等候父亲问话。
老钱对这个儿子很好,温言说道:“坐吧!你怎么来了?广东那边一切可好?”
钱孙爱坐下后回答道:“让父亲担心了,广东那边一切都好,大哥正在那边安排,估计现在已经起行了,不过嫡母和母亲他们不能坐快船,估计春节前能赶到南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