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上午时候张煌言得罪钱礼德,被皇帝贬到南海当知县,这可急坏了张煌言的老师钱谦益。
钱谦益虽然不能算上张煌言的座师,只是张煌言求学时听过几节他的课。但是现在广东朝廷上能和钱谦益称得上自己人的就这么一个张煌言,本来还有陈子龙一个,但是陈子龙对钱谦益一直爱理不理,反而和马明远走的十分近,这让刚当上阁老的钱谦益十分苦恼。
所以当张煌言被皇帝调到军机处后,钱谦益立刻就把张煌言当成自己人,还和张煌言细心面谈过两次。
张煌言对钱谦益很是尊重,每次见面都以师礼待之,并没有因为只是听过几节课而慢待钱谦益,这更加坚定钱谦益要拉拢张煌言的决心。
在看到张煌言这么个好学生被贬,好老师钱谦益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啊,在事件发生没多久就找到李承恩,当时还叫曹芳,希望曹公公帮助说几句好话。
李承恩因为是在广州归顺的朱宏三,在权力体系中属于绝对的外来户,向来被湖广嫡系所排挤。而同为大特务头子的钱礼德更是看不上李承恩,当着李承恩的面就敢骂他“老阉狗”。李承恩也没办法,从派系上将自己人单势孤,现在朝堂上都将组团刷副本,李承恩一个死太监实在不能拿钱礼德怎么样。
在地位上李承恩和钱礼德也没法比,钱礼德说话时必说“当年我和陛下在湖广时怎样怎样”,同时钱礼德还交好佟养甲,和湖广大佬马明远关系也不错,李承恩以前实在没办法,看到钱礼德都以父侍之,就是看到钱礼德就自称儿子。
而钱礼德依仗皇帝的信任飞扬跋扈,原本钱礼德和李承恩都被赏赐飞鱼服,本来李承恩还挺高兴,没想到钱礼德逼迫李承恩在二人同时出席的情况下不能穿飞鱼服,弄得李承恩很是懊恼。
李承恩也和皇帝朱宏三哭诉过,但是皇帝朱宏三根本不管他们这些破事,反而劝李承恩忍一忍,李承恩没办法只好继续忍耐下去。
今天钱谦益找上门来让李承恩帮忙说话,这下可是寡妇遇鳏夫、婊*子遇龟公了,一个外无得力的大臣支援,一个希望在皇帝身边留个沿线,二人一拍即合,李承恩当即答应为张煌言开脱,而钱谦益也同意作为李承恩的外朝支柱。
李承恩虽然答应为张煌言说话,但是机会不好找,如果机会不对可是起到了事倍功半的效果。
哪里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下午朱宏三上岸后碰到钱肃乐的责问,没想到是刚刚被贬不久的张煌言站出来为皇帝开脱。
等朱宏三进入大帐后问道:“老曹,你接到张煌言家中祭拜鲁王的消息了吗?”
李承恩等着就是这句话,他和钱礼德不和已久,以前没机会下药,今天听皇帝这么问还不大下特下。
李承恩双眼一闭跪地痛哭,后来更是嚎啕大哭。
李承恩这么一闹弄得朱宏三不明就以,问道:“老曹,你哭什么?”
“皇爷,老奴看到张大人被钱礼德陷害不禁联想到自己,故而痛哭!”
“钱胖子陷害你?说来听听!”
李承恩知道机会就在眼前,赶紧把这几年钱礼德如何欺压他说个痛快。这些都是小事,李承恩知道要弄死钱礼德只靠这些完全不够,还需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皇爷,您是不知道,钱指挥使仗着和您一起出自武昌,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就说和皇爷您当年如何如何,皇爷您当年和他一起在武昌县大牢里如何如何,借着皇爷的威风狐假虎威。。。”
李承恩边说边看着朱宏三的脸色,发现朱宏三从最开始的面色铁青变成了面无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得手了。李承恩常年服侍朱宏三,深知这位爷越是面无表情越是下手狠辣。
李承恩这次手段也很高明,朱宏三问的是张煌言的事,而李承恩回答的是钱礼德如何仗着皇帝狐假虎威。李承恩久居深宫,知道越是大人物越有很多隐秘事,这种事大人物向来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自己说钱礼德在外面胡说皇帝以前的事,皇帝能放过他才怪。
朱宏三听完李承恩的汇报后怒不可遏,他不是不知道东厂和锦衣卫的矛盾,这种矛盾还是他可以制造出来的,适当的矛盾还有利于皇帝的统治,可是现在钱礼德竟然敢将自己以前那些事到处去和人讲,这就太可恶了。
朱宏三的性格就是典型的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活着的时候作恶多端,死后那管他洪水滔天。死后当然不怕人说,可是自己还活着就有人要传播自己当年抠逼挂马子、强*奸小寡妇的丑事,这还怎么得了,虽然朱宏三的脸皮剩不了多少,但是还需要的。现在钱礼德到处说自己的丑事,实在可恶,朱宏三没多考虑,立刻命令道:“曹芳,你去传旨,将钱礼德关起来,你仔细审问,他到底讲了些什么,朕的秘密他说了多少!”
朱宏三刚说完,想了会接着说道:“你去给张煌言带个话,就说朕错了,让他不要走了,继续留在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