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公子,你知道长公主为何要害文大娘子吗?”落儿忍不住问。
玉琴公子抬头看着她,目光中竟隐隐自责。
落儿还在暗自揣测,就听到家仆再次来报:“遗文长公主驾到!”
长公主亲临,虽然是亲戚,但文家上上下下也是要恭迎的,除了文家小郎和玉琴公子,还有一些来帮忙的隔房长辈,都跑了出来。
落儿三人和巫先生作为客人,留在了最后。
文懿太妃已经过世,所以遗文长公主在尚文乃至太平郡地界上都是身份最尊贵的,但是公主驾临文家,却显得很低调,身边只跟了四个丫鬟,用的也是普通的车驾。
看到遗文长公主的一刹那,落儿就明白她为什么要害她的表妹文大娘了。
确切地说,她要害的,是玉琴公子的未婚妻文氏。
遗文长公主一进门,一双眼睛就黏在了玉琴公子身上,不知是因为文大娘子已死,不必再掩饰,还是因为满腔热情无法掩饰,没有低头的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文家小郎惦记着刚才的推断,强忍的恨意只能通过颤抖的身子发泄出来,根本无心上前招呼遗文长公主,玉琴公子略作迟疑,上前一步,以主人的姿态感谢了遗文长公主的驾临。
“是表妹福薄,未能入玉家门而不幸病逝,本宫每每思及,也是哀惜不已,望请玉琴公子节哀顺变!”遗文长公主柔声安慰着玉琴公子,一双美眸情意毕露。
玉琴公子面带悲色,但眼神坚定,向遗文长公主拱手长揖:“公主来得正好——”
遗文长公主情不自禁一喜,又见他将周围的文氏长辈也都拜了一遍,最后转身面向灵堂,郑重施礼,遗文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有种不好的预感。
“玉某与文娘子订婚二十载,心中早已认定文娘子为今生唯一的妻,今日文娘子不幸逝世,玉某万万不能令娘子魂无所依,请长公主与诸位亲长见证,玉某愿迎娶文氏为妻,终其一生,不复再娶!”
这是要……冥婚?落儿震惊得睁大了眼睛,堂堂玉氏嫡长子竟然要同死人成亲?果然活久了什么奇怪的事都能见到!
遗文长公主惊得花容失色,向后跌了两步,幸亏丫鬟们扶住了。
“玉琴公子,你是玉氏嫡长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遗文长公主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文家的长辈也觉得不太妥当,温和地劝道:“玉琴公子大义,大娘子泉下有知,必然含笑瞑目,我们文氏一族也感佩在心,只是……长公主说得在理,公子是玉氏嫡长子,婚姻大事,关乎家族,不可任性啊!”
文家小郎也过来劝说:“姐夫,你的心意征静和阿姐都会铭记于心——”
玉琴公子拍了拍文家小郎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坚定:“诸位不必劝了,玉某心意已决,情义之下,便是家中长辈,也不会反对的!”
文家长辈看他如此决然,也不再反对,以他们来看,此举也是大义大善,是值得传颂的佳话,对玉琴公子的态度越发殷勤起来。
唯有遗文长公主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