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无奈地笑了笑,道:“他们正在制剑范,每进入一个步骤之后就如同入定一般,不吃不喝不睡,也感觉不到外人的存在!”
张扬好奇地看着那两个人,问道:“他们这是第几个步骤了?”
“制范只是铸剑的第一步,即制作浇铸用的型范,需先用泥塑,而后经火烘干,再加以修整,我刚刚见到剑范已经制成,现在他们正在修整,想必中间已经休息过一次了!”铸剑术懂的人毕竟不多,林元尽量详细又简洁地为大家解释。
“不吃不喝不睡,铸剑师都这么拼吗?”张扬感慨道。
“当然不是!”这次回答的却是落儿,林元意外地看着她,她脸上含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语气淡然地说,“制范不仅在剑型上要求精细无比,还要刻出剑上阴阳相反的花纹和铭文,这其中的功夫不但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要求制范时的全神贯注!”
“但剑师也是凡人,如何能一直不吃不喝不睡?所以许多铸剑大师会选定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时机,呕心沥血、拼上性命去成就一件神兵利器——”落儿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石台边上角落里一只木桶上,“所以这位白咎子先生选择在仑者山设炉铸剑!”
林元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她倒也懂得不少。
其余三人都顺着落儿的目光望向那只木桶,一看之下,都觉得有些惊悚,只见那桶里装得满满的一桶鲜红色的浓浓的不知什么液体,乍一看仿佛装了一桶鲜血,尽管没有闻到血腥味,还是将知书吓得小脸煞白。
“那是什么?”张扬忙用身体挡住知书的视线,指着那只木桶问落儿。
“是白咎树的汁液!”回答的是林元,“白咎树只产于仑者山,汁液色如血漆,味甜如蜜,食之不饥不疲,他们准备了一桶放在这儿,足以闭关三个月了!”
“他们要怎样才能恢复正常?”落儿问道,别说三个月了,三天落儿也不想等。
林元笑得温文尔雅:“等他们修整结束就正常了,成功是结束,失败也是结束!”
落儿眯着眼睛看了林元一眼,这人的心眼可真坏!
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落儿双指并拢,运气于指尖,朝着石台挥斥而出,石台瞬间轰然倒塌,石台上正被精雕细琢着的陶制剑范自然也跟着死无全尸了。
石台边上那一师一徒两个人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呆若木鸡,几息之后,其中一人暴跳如雷:“是谁?是谁干的!”
年轻的那个也脸色黑沉沉的,就算不是想着杀人,也是恨不得将那个坏事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是我!”落儿凉凉地说,忍不住瞥了林元一眼,出主意的还是他呢!
林元报之温柔一笑。
老者的手指循着声音指到落儿的方向,情不自禁地往前小跑了两步,待看清落儿的容貌,怔了怔,满腔怒火瞬间偃旗息鼓,只嘴里忍不住还嘟囔了一句:“你这小娘子怎么这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