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没说话,只等着看白木槿到底会怎么对待凤子涵兄妹。
白木槿微微蹙眉,微微低头,让别人以为她总算意识到了错误,凤子涵刚刚想开口训斥两句,然后让白木槿道歉的。
却听到白木槿不紧不慢地道:“难道凤世子觉得,被人污了清白,还要忍气吞声?难道觉得即便自己妹妹无法无天,也要装作看不见,肆意纵容,对不起!我宁国公府的家教并非如此,自幼家父和祖母就教导,长姐如母,虽然要关爱自己的弟妹,但更要教导她们如何为人处世,绝对不能让弟妹在外肆意妄为,丢了家族的脸面,那才是真正的不孝不贤,所以我不认为自己训斥舍妹,有什么错!”
说完眼神却在凤子涵和凤子灵的身上转了一圈,脸上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凤子涵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些话是在指桑骂槐,说他纵容妹妹任意妄为,不孝不贤呢!
凤子涵自然生气,但他一向是个性子冷淡又不善言辞的人,只能连声道:“好好好……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若世间女子都如白大小姐一般,本世子宁可终身不娶,也不会要这样无德之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悍妻!”
陆青云原本还在观望,毕竟白木槿并没有吃亏,也轮不到他出场,但听到凤子涵这句话,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凤子涵如此不留情面的评断白木槿,那就是要毁她的一生,此话若是传出去,那白木槿休想再有好姻缘了。
作为表哥,作为盟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正要站出来,却被白木槿一个眼神制止,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别人帮忙,从来她都不会依靠任何人,这是她自己的战斗。
即便陆青云出面了,也无法让凤子涵收回已经说出口的话,于她而言没有助益,那还不如自己来,她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冰冷地看着凤子涵,让凤子涵都不禁怔愣住了。
他还是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如此凌厉森冷的眼神,仿佛存了无尽的痛恨,几乎要让他这个大男人都心生寒意。此时凤子涵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过了,这样无异于在断送白木槿的名声,也许会让她断送一辈子的幸福。虽然懊恼,但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反正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他也不可能向白木槿道歉。
白木槿的声音很冷,似乎还有些阴森森的,目光如利剑:“凤世子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真能代表天下男子吗?你虽身为楚郡王世子,但今日敢辱没我的名声,对于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不必我说!我虽没有世子尊贵,但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今日若世子不能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便要告到皇后面前,若是皇后做不了主,那边告到皇上那里,必要还我一个公道清白,若就连皇帝也包庇你,那么明日此时,我定血溅楚郡王府大门,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如何仗势欺人,逼死清清白白的姑娘,我以宁国公府和我父亲的名义起誓,今日此言绝不反悔!”
此话一出,四周安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凤子涵更是被白木槿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震得退了半步,那是他此生也没有办法忘却的眼神,带着怎样森冷的寒意和不屈的傲气。
白木槿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凤子涵不会不明白。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糊涂的事情,他之前所见过的女子那些骄傲在白木槿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她拥有真正的傲骨和不屈,不惧一切的气势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他知道,她所言绝不虚假,更不是虚张声势,以自己家族和父亲的名义起誓,那就是绝无一丝退让的可能了。
他可以选择不道歉,也可以和她去御前争执,相信皇帝在宁国公府和楚郡王府之间,肯定会选择楚郡王府,但是白木槿若真撞死在楚郡王大门口,那即便是皇帝再有心维护,那楚郡王也休想再有宁日,白家可以不惧,但陆家呢?即便楚郡王府也不敢轻易开罪陆家,更何况陆老太太身后可是谢家,那是两大世家的尊严,绝不能善罢甘休的!
冷汗开始染上凤子涵的背脊,他在思考,如何平息此事,让他低头道歉,这有些难,毕竟自打出生,他可从未想人低过头,若是不道歉,那白木槿的怒气如何平息?
就在凤子涵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好妹妹可没有坐视不理,反而义愤填膺地站出来,指着白木槿,骂道:“好个胆大包天的白木槿,你竟敢威胁我楚郡王府,你以为你是谁?去见皇后又如何,就算去见太后,我们也不怕你,今日我定要你跪下磕头认错,才会罢休,否则楚郡王府与你宁国公府也不能善了!”
一听到凤子灵的话,白云兮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凑过来,想要拉着白木槿,却被白木槿避开了,她也没有放弃,哭丧着脸求道:“姐姐,你就别再和楚郡王府过不去了,要知道得罪了楚郡王府,咱们家也不得安宁,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年迈的祖母,还有苦心经营白家的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