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若是没有求人的地方,自然是理直气壮,而陈天华非常有礼貌的邀请众人一起进农会的院子,更是邀请众人一起参加农会。方才气焰嚣张,怒火万丈的景思德等人立刻就没了那股子神气劲。几个人一进农会的院子,立刻到七八个小伙子站在门口对他们怒目横眉。景思德等人马上脸上就讪讪的。
“搬个桌,给这几位相亲倒水。”陈天华对青年们说道。青年们虽然心中大不乐意,不过陈天华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搬了桌椅重重的放在院子里面,其中一个青年倒是起了点坏点子,他直奔左边屋子里面而去。陈天华本来心思就细,这些天更是学会了陈克所说的“细心工作”。他干脆自己去右边的屋子里面拿了水罐出来。左边屋子里面的水缸中盛的是苦水,那是用来洒水清洁用的。饮用水是放在右边的屋子里面。想小小报复一下的青年见陈天华破了自己小技俩,脸上一红,干脆就跑了。
陈天华也不去怪他,只是给景思德等人倒了水,这才坐下。
景思德也没真敢喝水,他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陈先生啊,我们是真的要用钱。你们的东西一卖,我们的鸡鸭还有蛋根本没人买了。我们也不敢打搅你们太多,您能把我们的鸡鸭买了,我们是再也不敢养鸡鸭了。我们争不过你们,我们认了。”
“你们以后不卖鸡鸭,你们怎么挣钱呢?”陈天华温和的问道。小农经济本来用以赚取货币的手段就不多。种地顶多能混个吃饱,买粮食能赚的都是极少的钱。不靠陈克书里面写的“农副业”,农民日子其实也过不下去。所以他根本没有想用饲养场挤垮其他“竞争对手”。而且陈天华也从来没有把农民兄弟当成自己的对手。
“这……”听了陈天华的话,景思德无言以对。
陈天华接着劝道:“能挣钱,为啥我们不十里八乡的乡亲一起挣钱,我一个人挣这么多钱有啥用啊?我方才说想请大家一起加入农会,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见陈天华态度温和诚恳,真的不是在糊弄自己,景思德也干脆说了实话:“陈先生,我现在没钱啊。就我所知,入会的话,这都要交钱的。我可没有。”
这年头,加入各种帮会或者其他组织,除了得有人引荐之外,缴纳一定的钱财也是必须的。对于普通的帮会和民间组织而言,虽然打着各式各样的口号,但是他们自己也必然要敛财的。营运一个组织需要资金,这种组织一般说着要为百姓出头,可实际上出头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常见。更别说陈天华和庞梓在一起,庞梓弄起了一个押货保镖的行当,也是地方上数得着的组织。加入这种组织要缴纳的钱财或者粮食绝不会太少。至于保人更是不能少。景思德等人本来就是遇到了问题才来闹的,他们自己已经急缺钱,哪里能有钱给陈天华呢?
陈天华知道这些,他笑道:“咱们农会不要加入的钱,只要是咱们自己庄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加入。你放心了,我们不收钱。”
听了这话,景思德和其他的几个村民互相了,在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到了疑惑。这么好的条件,听着怎么都不靠谱。若是说不为了自己,陈天华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天华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他正色说道:“无利不早起,大家肯定觉得我有什么心思。我知道。但是呢,我刚才给大家说的就是咱们这高家寨农会的章程。现在我们就是这么干的。以后我们也会这么干。要不这样把,大家既然急着用钱,我呢给大家两条路。你们自己如何。”
“您说,您说。”景思德连忙应道。
“第一,大家把你们要卖的鸡鸭和蛋都拿来。我现在就拔现钱给你们。我买了。价钱就按照四月份的一个鸡蛋五文钱那时候的价格。大家觉得如何?”
听陈天华开出这个价钱,所有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么优厚的条件是众人一开始根本没有能够想到的。
“这……,这可太谢谢您了。”景思德不敢相信的说道。
陈天华摆了摆手,“不过这可有个条件。”
听陈天华这么说,众人立刻就觉得陈天华肯定要勒索一把,方才的感激之情顷刻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村民们一个个竖着耳朵准备听陈天华准备怎么刁难自己。
“鸡鸭和蛋卖不上价钱的绝对不是你们几位。说起来这都事我们有干系。这一两个月以来,大家肯定吃了不少亏。咱们村里面的乡亲们对我们肯定不待见。我想让大家带着我们一家家的去说,这样乡亲们也会信我们。从现在起,一个月内,我们都按照这个价钱收鸡鸭和蛋。好歹不能让大家吃亏。”
听了这话,景思德的嘴张的老大。这种仁义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景思德口干舌燥,觉得满嘴都是苦味。他端起水碗喝了一大口,然后不可思议的问道:“陈先生,您这不是花椒我们的吧?”
陈天华认真的说道:“我们建这个农会真的是想让大家都多挣钱,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得罪了乡亲们,这不让乡亲们消消气,你觉得大家怎么肯听我们说话呢?”
景思德仔细的着陈天华,从陈天华严肃认真的神色上,景思德不出丝毫的欺骗。他用力点点头,“好,陈先生,我就带你们去给大伙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