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时候那样。
“娇娇,我遇到了一些事,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在计划未成功之前,尚且无法以原本的身份示人。”占云竹语气愧疚地道:“我一直也很担心你和母亲,暗中常使人打听你们的消息——”
占云娇立即点头:“我就知道……大哥一定是有难处!绝不会真的不管我和母亲的!”
说着,抓着兄长衣袖的手越发紧了些,满眼期盼地道:“大哥? 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带我出去的对吗?”
“娇娇,你放心,我定会救你。”占云竹看着面前仿佛将他视作救命稻草般的女孩子? 循循善诱地道:“不过? 你要听大哥的话才行。”
“我听!”占云娇连连点头:“大哥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占云竹握着她的肩? 道:“时间不多,话我只说一遍,娇娇? 你一定要认真听。”
“好……!”
占云娇将紧张的口水吞咽下? 竭力叫自己冷静下来,以便可以将兄长接下来的话记得足够清楚。
“……”
几只飞虫围着石壁上的风灯火苗窜动着,将牢中本就昏暗的火光扰得忽明忽暗。
……
次日? 天光初绽之际? 纪栋便起了身。
洗漱罢? 照例去了书房看书? 最近他在潜心研究一本偶然搜罗来的杂书? 大意是教人如何在做一名好官清官的同时又能搞些银子。
写这本书的人? 想必也是如他一般处境者,故而所写细致入微,且不少法子皆值得一试——虽说到手的也不会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认真拜读了半个时辰,纪大人用罢早食之后? 便去了前院处理公事。
“那个占云娇? 还是不肯供出同谋者吗?”纪栋边翻看着今日需要处理的公文? 边向书案前同他禀事的衙役问道。
“属下正要同大人说此事呢——大人有所不知? 昨晚那占氏族人离开后不久,这占云娇便像是突然想通了似得,说要将先前未言明的真相都讲出来? 不再有丝毫隐瞒。”
纪栋意外了一下。
合着昨晚那占家族中长辈,竟是劝人坦白向善来了?
特意找了兵部尚书府这等关系来劝人,瞧瞧人家这觉悟,相较之下,那个趁乱捡了金叶子据为己有的人该不该感到羞愧无地自容?
“她都招了些什么?”纪栋忙问道:“如此紧要之事,昨夜为何不曾报于本官?”
衙役答道:“回大人,昨夜她不曾招认什么,只说要与人当堂对质,恳请大人今日升堂重审此案,在堂上,她会将一切言明。”
此女打定了主意要在堂上招供,既如此,他大半夜地去找大人也没什么用。
虽说官做久了,就没几个头发浓密的,别的大人他们也顾不上,可自家大人的头发还是要自家下属来心疼的。
纪栋因思索而微微拧眉。
为何一定要与人当堂对质?
难道还怕于暗中供出主谋之后,他会包庇那人不成?
这是质疑他的人品?
虽然仔细想想,这确实也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若真是暗中招认,且招出了个有些权势的,那他也不好直接去拿人,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嚣张目中无人,多少少也还是要先打个招呼的。
而这招呼一打,阻碍就跟着变多了,事情也容易变得麻烦起来。
纪栋这么一合计,当即道:“升堂吧。”
当堂供出来的人,百姓们都听着呢,也只有立即传唤审问的份儿了——所以不是他不给面子,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很难做啊。
存心想让自己难做的纪大人很快升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