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缄看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想要推辞,不过江老夫人这时却是脸色一板道:“让你吃你就吃,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看到母亲有些生气,苏缄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接过玉米团子小口的吃了起来,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流。不过也就在这时,苏缄的妻子胡氏却是低声开口道:“夫君,家里每天领到的口粮本来就不多,若是再缩减粮食,大人倒是还可以挺一挺,可是广渊和直温这些孩子都还小,你看这些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听到夫人的话,苏缄也有些愧疚的看了看旁边几个正在吃饱的孩子,广渊和直温都是他的孙子辈,其中最小的只有三岁,大的也不过才十岁,这些孩子以前都被自己的妻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这还不到一个月,一个个都瘦了几圈,看着都让人感到心疼。
不过让苏缄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广渊听到祖母的话后,却是停下吃饭抬头道:“祖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孙儿虽然这些天吃的不好,但是却知道祖父和城头的将士每天都在为我们拼命,所以祖母不必为孙儿们担心,更何况在孙儿看来,交趾人也不可能一直围着邕州城不退,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交趾人就已经退兵了,到时孙儿们也就不必再饿肚子了!”
“哈哈~,好!不愧是我苏缄的孙儿,有志气!”苏缄听到长孙竟然说出一番大道理,当下也是十分欣慰的道,甚至连江老夫人听到重孙的话,也不禁喜上眉梢的夸奖了几句,像她这种年纪,早就已经看透了世情,家里的孩子吃点苦不算什么,只要他们能有出息,这就比什么都强。
晚饭过后,苏缄依然放心不下城防,当下又到城头转了一圈,等到回来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妻子胡氏看到他这么晚回来,当下又不禁埋怨道:“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也要小心着,万一你累倒了,咱们全城的人可都要跟着遭殃了。”
“嘿嘿,夫人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绝对不会累到自己的!”苏缄开口笑道,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他与妻子的感情却是很好,虽然平时免不了一些吵闹,但每次吵闹都会让两人的感情更增一分。
“你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胡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却是白了他一眼道,然后站起来就走。苏缄本想问家里哪还有吃的,却没想到胡夫人已经出了房间门,这让他也只得做罢,自己打水开始洗脸。
不一会的功夫,胡夫人就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散发着香气的粥,这让苏缄不禁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道:“夫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家里还有多少私藏的粮食,还不给我都交出去!”
胡夫人本来满脸喜色的走进来,却没想到竟然听到夫君的训斥,这让她也不禁面带委屈的道:“夫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粥就训人?”
苏缄看到妻子委屈的表情先是一愣,这才低头一看,却发现碗中竟然是玉米粥,这让他不禁一愣,因为这些玉米面都是从北方的屯田之地运来的,而且都在府库中,平时根本吃不到,只有这些天粮食缺乏,所以才动用了府库里的玉米面做成玉米团子,这些天他倒是吃了不少,虽然有些粗粝,但至少可以充饥。
“这是子明和子正,另外还有我偷偷省下来的玉米团子,我们都知道夫君你每天跑来跑去的十分辛苦,光吃那点口粮根本撑不住,所以才特意给你准备了这顿饭!”胡夫人这时面带委屈的道,子明和子正是他们的次子和三子,长子苏子元则在外地为官,并不在邕州城。
听到这些这碗粥是妻子和儿子省下的玉米团子做成的,苏缄也不禁心中感动,当下急忙向妻子道歉,胡氏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催着苏缄趁热吃,对此苏缄也没有客气,当下端起碗一饮而尽,说起来他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每天的那点口粮的确是吃不饱。
接下来的几天里,邕州城并没有因为缩减口粮而发生骚乱,城外的交趾人也依然每天不紧不慢的攻城,只要攻势受挫就会退兵,然后第二天整军再战,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缄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因为邕州城的火器和粮食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其中粮食还好,城外的交趾人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但若是没了火器,恐怕交趾人立刻就会全力攻城,到时他们该如何抵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