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深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他的那个后辈，赵良才想到了靠神道来改善凡人的生活，更是想到了采用种种制度约束，却还是经验匮乏，更是对人心估计不足。

他设计的让凡人去决定上层神明的生死，靠凡人去决定神明的上下更替，这看似完美无缺，也仿照了地球的经验，但他却忽视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那就是地球上的情况，凡人是有能力将上层人拉下来的，哪怕是上层人看似掌握了强大无比的国家机器，但国家机器本身就是一个个凡人组成的，如果不照顾到这一批凡人的利益，国家机器也会失灵，最好的例子就是俄国革命，沙皇士兵起义。

但这种神道，却有一个问题，固然底层凡人供应着神力，但真正的武力执掌者，仍旧是少数的神明，这就决定了这套监督体制，在赵良才个人退走后，就会迅速走样，少数神明一定会想尽办法进行修正，没有哪一个强者愿意把生命交给一堆蝼蚁去决定，哪怕这群蝼蚁提供了他们的力量，连地球那种社会，上层人物往往蔑视底层的平民，更何况这种世界。

赵深只是一看，就发现了这个致命的漏洞，只要普通人不是武力的组成力量，不能够集体掌握这种武力，那必然不可能走上地球一样的发展道路。

那么凡人的生活，顶多比原来好上一些，至少那些神明会比修道者更看重他们的生命和信仰，不会让他们轻易死亡，但他们的地位不会有丝毫改变，只不过从提供物质，转为提供精神。

赵良才建立的神道体系，已经相当完善，呈现出勃勃生机，但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那就会导致不会比当前局面有更多的变化。身为人类保护者的神明，终将为了个体利益阻碍人类自身的进步，以防止威胁到自身的存在。

这个问题，赵良才应该也隐隐觉察到，从他设计的制度上，就可以看出在有目的地针对这点，可惜他这种做法，只是从人为设定的制度上考虑，但从来没有一种制度是万年不变的，人总是能够找出各种漏洞来破坏它们。

只有将这种制度凝固成世界法则，物质规律，才能够万世不易，永恒传承。

他这样想着，突然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了，不出所料，主神提出要收集那些任务物品，恐怕就是为定下这种物质上的规则而做准备。

没想到，主神已经进化到可以制定一个次元空间的规则了。

他是清楚的，实际上和他一样从地球时代走过来的精英轮回者，一些人都知道主神是在不断进化中的，因此才没有像小说中的那些主神毫无人性，威力无穷，轮回空间也远没有那么恐怖，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愿意安稳地过下去，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反叛，去博取更强的力量，那些人在露出苗头的时候，就被清理掉了。

而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实际上到了今天，他已经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满意，喜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对抗外部的威胁，主神是人类的保护神，并非小说中的智能机器，这是最大的区别，外部还有人类众多的威胁，无论是高等文明，还是其他次元空间的入侵者，这一切，都会影响到他的切身利益。

绝大多数轮回者都有类似的想法，对他们而言，只要主神空间不毁灭，自己就近乎永生，无论是力量还是享受，都能通过努力换取，他们是这个制度的坚定维护者。如果主神空间是小说中那种，为了进化一个强者而无视其他人的生命，他们自然没有这种念头，反而会希望那些高等文明能够毁灭这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