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捭阖翻云覆雨,是神蛊温皇的追求。竞逐剑道生死的刺激,却是任飘渺的志趣所在。虽因时局之变,神蛊温皇不得不修改计划。但作为对手的宫本总司,仍是始终不变的首要目标。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任飘渺冷傲问声,奇石阵法随即轰然转动,绝谷山洞机关倏变。
两处山洞豁然联通,照见各自面容。稳若泰山的宫本总司,直面来自对方的迫人锐意,尽显离尘超凡之气概:“这一战,得不到你要的结果。”
“剑道之争,剑上分明。萧无名,你欠吾这场剑决,太久,太久!”
侧身背对的人影,眼角余光战意不掩,无形剑气由身自发,逼向镇定自若的东瀛宗师:“此时此刻,你该期望的是银燕与剑无极能够分出胜负,而不是无止境的拖延。”
“此话何意?”
与任飘渺结识许久,宫本总司对其极端之性,亦早有所了解,不禁沉声反问。任飘渺冷眼一扫,言带深意道:“剑无极,你明白这场决斗的意义吗?”
“什么意思?”
“剑无极,师尊与任飘渺定下此次决斗;吾若胜,任飘渺自尽;吾若败……”
“师尊自尽?”
一言脑思通透,耳闻银燕解释的剑无极眉头一扬,心中顿生异思,“任飘渺,这样一个条件,我从未听你提过。”
“有必要吗?废柴如你,必会妄想利用你的小聪明,破坏此番比斗。”
“你?!”
作为赌约的旗子,剑无极两人的想法,从不在任飘渺考量。无视剑无极面上怒色,任飘渺目不转睛定视着宫本总司,又道:“萧无名,剑无极胜,你活;银燕胜,吾生。”
宫本总司道:“非要如此不可?”
“哈,全无杀意与战意的你,满足不了任飘渺的剑。”
言中坚决,不问自明。然而不知为何,任飘渺此言甫落,忽而神情微动,转口续又说道:“当然,你若存心毁约,吾亦不再强求。”
“喔,你另有但书?”
“失去证剑的对象,吾自会找寻替代的对手。亲自参与天下风云碑之争,或许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届时发生任何事情,就不在你吾君子之约之中了。”
心知强求难以如愿,任飘渺竟是以退为进,兀然沉默静立,留予宫本总司斟酌时间。
而听任飘渺这般答复,剑无极虽觉颇为不快,又思放任任飘渺与西剑流死磕,对中原与他并无坏处,再无开口反驳的道理。
毕竟,东剑道乃是被西剑流所灭,家仇在心的剑无极再怎样尊敬宫本总司,又岂有替西剑流讲话的道理?
“任叔叔,你是在逼萧前辈剑决?”
虽然不大清楚双方纠葛,但任飘渺话中未尽之意,略作思考便能明白。本能对敦厚亲善的宫本总司更有好感,闻人清苒想了想道:“难道不能切磋比斗,非要生死相争不可?”
“萧无名不愿拿出真正的实力,与他切磋的意义何在?况且,任某名列风云碑天下第一剑,参与天允山决斗更是合情合理。姑娘此刻又是抱着何种立场,替萧无名讲话呢?”
“唔……”
内心明了少女对西剑流同样深怀厌恶,任飘渺也不在乎小姑娘对其观感,只三言两语断了闻人清苒干扰的可能,随后望向宫本总司,自顾自地说道:“吾若出战,必能为中原争得一胜。你们,凭什么阻止我?”
“这?”雪山银燕哑口无言。
一胜,意味着一条性命的消逝。西剑流残害中原无辜,死于任飘渺剑下,原本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纵已与西剑流一刀两断,宫本总司却还放不下过去情谊。但能体会其矛盾心情者,此刻在场竟无一人。闭目深思半晌,心忖已无退路的宫本总司,沉声长叹道:“时间呢?”
“当然得在西剑流与中原决斗之前,否则岂不失了意义?明日午时,天允山,不见不散。”
“可以。”
“喂,你们这般默契。那我与银燕的比斗,打还是不打?”
发觉宫本总司已与任飘渺达成一致,剑无极乍感不对。但听剑无极之质问,如愿以偿的任飘渺竟是化入白茫雾气,飘然攀上峰顶,留下冷冷藐视之音。
“你的剑法,尚欠令吾观赏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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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为证剑道之巅,一人为护同僚之谊。决战之期已定,宫本总司于任飘渺离开之后,还得面对来自月牙泪的战约。
不过,任飘渺的举动,素来有悖寻常。一日工夫,此讯便已传遍诸多派门之耳。西剑流更不例外。而知炎魔幻十郎很有可能对月牙泪不利,赤羽信之介遂顺势向炎魔请求延缓战期,先让任飘渺与宫本总司斗个你死我活。
但在此刻的神蛊峰上,藏身宝镜之中的藏镜人,在与神蛊温皇会面之后,却使整个局势更趋诡谲。
“任飘渺与宫本总司提前对决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