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笑笑,道:“元君,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你恨张角吗?”
田亮毫不犹豫地道:“恨!如果他还没死,我会杀了他。”
于吉点点头,道:“可是,你忍心看着张角无后吗?”
田老爷子嘴唇动了动,半晌,长叹一声。
于吉笑了笑,道:“你不忍心!就算张角是害得正一教四分五裂,沦落到如今模样的直接罪魁祸首,你也不忍心。就算你忍心,你夫人张菲忍心吗?当年正一教四大美女“雨雪芬菲”,程雨,程雪,张芬,张菲四人情同姐妹,比嫡亲姐妹还要亲。程雨嫁给了那个懦夫,却因为那个懦夫是入赘的,他怕他的妻子,没能保护好她,那个毒妇奸计得逞,害死了刚刚生下思雨的程雨儿。程雪嫁给了十不全,却因病而死,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张芬嫁给了张角,却因为张角与你们之间的烂事与姐妹几个分道扬镳,最后为了保护蕙儿而死。
“如今四大美女硕果仅存的只有你夫人张菲儿,四大美女留下的后人,只有秦思雨、张蕙儿、你家伯光和坤儿,他们任何一个在你夫人心中都是宝贝,都是她的孩子,你以为以你夫人对几个姐姐的看重,以三个姐姐当年对她的疼爱,她会看着蕙儿遭难?
“元君,如果你不肯接下这副担子,老夫会瞧不起你!雨儿和那个懦夫的女儿就是秦思雨,想必你们早就知道思雨的身世,她母亲死后,是十不全收养了她,把她养大成人,并传授医术才有了现在的思雨。十不全那样一个废人都能保护思雨,难道你这样一个完整的人还没胆量保护蕙儿?她不只是张角的女儿,还是张芬儿的女儿!”
田老爷子脸色不停地变幻,半晌,他喟然长叹,道:“好,你赢了!”
于吉马上换了一副高兴的嘴脸,道:“这样就好!”
田老爷子举起手,道:“师叔,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公祺改天师教为正一盟威教,我所能控制到的十五万教众才会一起并入教中。师叔,这十五万教众中有超过一半是原先太平道教的人,如果他们知道蕙儿还活着,我相信他们会为蕙儿拼命的!”
于吉脸色一变,怒道:“你是想害死所有人不成?难道你为了蕙儿不惜发动战争?元君啊,听我一声劝,并入天师教,只要你并入天师教,什么都好说!”
田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师叔,正一教和天师教只是名字上的差距,我不认为有什么区别。但是,正一教代表的是祖师道陵公,道陵祖师创建正一教是为了天下芸芸众生,每人五斗米不是为了富足自己,而是为了建立类似义仓的东西,保证饥荒之年也没有饿死的人。可公祺将正一教改名为天师教……师叔,道陵祖师都没有称自己为天师,公祺凭什么?天师教,天师教,好一个天师教,公祺这是要做天下之师,上天之师呀,好气魄,好魄力!他这是要争霸天下吗?当年太平道教如此大的动静,到最后还不是被天下诸侯剿灭?我就不明白了,上天之师,天下之师有那么好做吗?有那么有意思吗?他想害得祖师爷毕生奋斗成果烟消云散才甘心吗?”
微微一顿,田老爷子长出一口气,道:“师叔,我知道你得知蕙儿身世的消息就会立即返回汉中找公祺,你认为我为了保护蕙儿必然会向公祺妥协,将我掌握的教众并入天师教。呵呵,其实……这件事可以反过来看,蕙儿的身世是一把双刃剑,对我,对公祺,都是一样的,利用好了双方都得利,利用不好则双方都受害。师叔,如果蕙儿的身份有一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田家被整个天下所遗弃,我会拼着损失所有教众的风险保护他。不过……”
他看了于吉一眼,嘴角带着笑,道:“我会告诉天下人,蕙儿这些年一直在公祺的庇护下生活,公祺是蕙儿的义父,我想到了那个时间,公祺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于吉手臂颤抖的指着田老爷子,道:“你……好狠呀!”
田老爷子笑笑,无所谓地道:“想当年公祺杀王长师叔一派的几个师兄弟,杀张修的亲信时,可比我狠多了!师叔,你告诉公祺,如果他答应,我会劝说十不全、元化、元放等人,全部并教。我在他们中的影响力,想必你也知道,我想,我说几句话应该是有效果的。”
于吉走了,他要返回汉中将田亮的话转告给张鲁。他可以不在乎蕙儿的死活,可是田亮的建议太具有**力了,华佗、左慈、田亮、十不全等当年天师教三代弟子所能影响到的教众,要比张鲁现在控制到的更多,而且更重要的是遍布中原和司隶地区,相信张鲁会好好考虑他的意见。其实就本心上来讲,他也希望张鲁答应田亮的条件,不管是从向教众赎罪的角度来讲,还是从教派以后的发展来讲,这样的好处显然更大。
他走了,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两个人结伴找到田府。他们都五十来岁,年龄差不多,穿着也简谱,一个穿着黑色麻衣,一个穿着白色麻衣。
还没等进入府门,一个小屁孩儿从路边冲出来撞到了黑衣老者身上。老者一把扶住将要摔倒的孩子,笑道:“哎吆吆吆,小子,小心了,小心了!”
小孩咳嗽几声,站稳身体之后,向老者说了声抱歉。
这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窜出来,龇牙叫道:“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你!”
那小孩儿吓得鬼叫连连,躲入老者身后,还不忘探出脑袋向那半大小子做个鬼脸。
半大小子一见两个老者,忙止住步子,先向他们施礼问好,这才冲着小屁孩儿龇牙,道:“臭小子,给我过来,躲在老人家身后干什么?”
小孩儿咳嗽几声,抓住黑衣老者的衣角,道:“就不出来!”
半大小子刚要威逼利诱,见那白衣老者抓住小屁孩儿的肩膀蹲下身子看了看他脸色,又探了探他脉象,一双浓黑地眉毛皱了起来,便立马闭嘴,一脸关心地看着他们。
黑衣老者见了,便抓起小屁孩儿另一只手臂,一边捋胡子一边把脉,不一时,他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半大小子自然是唐铮,今天他睡午觉被不老实睡觉的黄叙用狗尾巴草戳鼻孔捣鼓醒,顿时怒火中烧,从家里一直追杀到这里。此时一看两个老者都给黄叙把脉,便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结果。虽然他整天对黄叙喊打喊杀,但实际上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小师叔的,再者,黄叙有病,还是从娘胎里就带出的病,他也很同情黄叙。不过,他对这两个老者没有信心,黄叙的病于吉和秦思雨一直都没能想出合适的法子,他不信两位老者能有于吉和秦思雨的医术高明。直到他听见两个老者的对话,方才兴起了一丝希望。
“怎么样?”白衣老者问道。
“先天的病,比较棘手,但也不是毫无办法!”黑衣老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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