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贫民生活的地方来,我只知道他们穷,没想到这么穷。”玛窦自言自语,“都是吾国吾民,为什么差异这么大,我是国王,是这个国家的王,我想为我的人民做些事情,可是身份不允许,于是我退位参选,我只想改变,权力财富对我而言如浮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被他们如此羞辱。”
蒂亚戈一时语噻,他无法回答陛下,他是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孩子,费尽心机向上爬,什么仁义道德都是工具罢了,但此时此刻,玛窦的话让他想起刚考进军校的那天,那时候他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想着通过努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一些。
“明天还来的话,我陪着陛下。”蒂亚戈说,他觉得自己有些分裂,一方面是格斯地安的忠实走狗,另一方面又成了陛下的忠实拥趸。
“打电话给桑托斯,我晚上要用王宫。”玛窦说完, 闭目养神。
蒂亚戈打电话给王室总管桑托斯,转达了陛下的旨意,陛下要用王宫招待奥黛丽公主和中国来的投资商,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桑托斯一口回绝:“王宫所有的物品都已经封存,无法接待任何客人,非常抱歉。”
这个回答不出所料,蒂亚戈深知桑托斯的底细,这个老家伙本来是王室的管家,一直默默无闻,后来抱上了马尔克斯的大腿才当上总管,国王退位后,星马台政局扑朔迷离,但是明眼人都明白,马尔克斯即将完成华丽转身,从首相变成星马台第一任总统,那么王宫就会成为总统官邸,桑托斯也将成为总统府首任大管家,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替未来的总统把家当管好,怎么可以再让外人使用呢。
堂堂国王,在桑托斯心中,已然成了不相干的外人。
对此回答,玛窦只是淡淡一笑,说:“那我们就在万豪星马酒店招待客人。”
……
万豪星马宴会厅,斛筹交错,灯红酒绿,玛窦虽然已经退位,但依然保有王子的身份,所以这是一场国宴,来自中国的客人们都入乡随俗,换上了隆重的礼服,因为这是江东省属明星企业江航的对外投资合作项目,所以江东电视台派遣了一支精悍的小队伍,随团采访。
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了,星马台前国王闪亮登场,玛窦以一身裁剪合体的晚礼服亮相,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他和傅平安年纪相仿,只有二十四五岁,正是锐气逼人的年纪。
“天啊,国王这么年轻,这么帅!”江东台的女记者喃喃自语道。
摄影师会意,将镜头对准国王,捕捉着最精彩的瞬间。
玛窦和每一位来宾握手,寒暄,他地道的牛津腔和娴熟的普通话令人震惊,彬彬有礼,风趣幽默,短短几分钟就用他强大的魅力征服了现场所有中国客人。
来自江航团队的一位大姐拍了一大堆照片,精心挑选了九张磨皮美颜后,在朋友圈里发出,获得无数点赞,很多人问她这个明星是不是刚出道的。
江东航空的官方微博也发出了组图,照片都是专业摄像师用单反拍摄,每一张都选取玛窦最帅的角度,每一张都够格印成杂志封面,一时间玛窦陛下在中国圈粉无数,值得一提的是,傅平安作为玛窦的官方翻译随行左右,他也是一身晚礼服,小伙子英俊挺拔,和玛窦不相上下,引得无数腐女遐想,硬给他们组了CP,国王和将军的故事,试问哪个腐女不爱,有位作者在晋江写了一篇以他俩为原型的脆皮鸭文,后来卖出了千万版权,这是后话不提。
……
晚宴之后,玛窦王子并没有与客人们深入交流,而是直接上车离去,只留下国际友人们回味万千,时间尚早,大家耐不住寂寞想出去体验一下热带风情,但酒店经理告诫说,近期外面不太安全,夜间最好不要出门。
这话能劝阻一般人,但劝不了军人出身的魏中华,他换上便装悄悄出门,在闹市区溜达了一圈,也没感觉有多么危险,走了一圈,找了个报刊亭买了几份当地报纸和一本杂志回来了。
魏中华的英语水平不错,他在电梯里浏览了一下报纸就皱起了眉头,出了电梯,直奔刘风正的房间,老刘以前是江东石化的副总,同为大型国企的副手,两人有所交集,这次同来星马台,更是坐在了一条船上。
刘风正见老魏来了,热情招呼他落座,正要去煮咖啡,魏中华将报纸递过来,面色凝重:“刘总,情况不对。”
“哪里不对……”刘风正接过报纸看了看,笑容凝固在脸上。
报纸上刊登着最新的民调结果,玛窦的支持率低于10%,几无胜算,而且杂志上印着的玛窦照片也是经过挑选的最丑陋难看的,傻子也能看出,玛窦已经被这个国家的人民所抛弃,什么退位竞选,只不过是挽回末代君主命运的困兽之斗罢了。
“魏总,你怎么看?”刘风正问。
“我们被傅平安那小子算计了。”魏中华说,“他想火中取栗,拉我们陪绑,我们代表的可是国家,国家的钱是不能拿来打水漂的。”
“那你的意思是?”刘风正又问了一句。
魏中华说:“不急着走,现在走对我们不利,毕竟牛吹出去了,现在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脸么,陪他们玩玩吧,作秀可以,但是真金白银不能往这儿投,这地方政局动荡,不稳啊。”
刘风正说:“不能白来一趟,明天联系一下当地政府,和马尔克斯首相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搞些合作。”
魏中华又坐了一会儿,看刘风正心不在蔫的,以为他疲倦了,于是告辞离开,他刚出门,套间卧室里就走出一个女人来,正是江航团队中的那位大姐。
“吓死我了。”大姐说,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可怕的。”刘风正说。
“就是,我只是来借地方洗澡。”大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