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
在很多人心目中,涂鸦始终是小孩子顽皮撒泼的玩物。
始终登不得大雅之堂。
殊不知年轻人才是一切生命力的源泉,艺术的生命力也不因为老成持重者的偏见就消亡。
永远都会推陈出新。
万长生就是永远都带着孩童般热切求索心态,看待这世上的新事物。
在心里默默的观察分析。
去伪存真,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都是这个过程。
这才是带着思辨的能力去理性分析这个世界。
眼前这种巨大张扬的画风,肆意挥洒的内容,还有新奇的绘画技巧,都让万长生感到跃跃欲试。
所以,当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远眺小伙伴们在脚手架上上下下忙碌。
很快被人发现他过来,立刻摘了口罩吆喝:“万万!想不想搞点什么?”
更多人转头,一起起哄:“搞点!搞点,给你留了一点点……”
几乎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欢乐。
万长生都笑了。
他最爱的还是艺术啊,无论把精力放在培训学校,还是那些什么先进优秀,又或者重建附中还是商业运作,都比不上他对艺术的热爱。
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
随手拉拉自己的衣袖就往前走:“好!给我留的哪里,我来画。”
其实所有的灯具基本都集中最外面这栋建筑,照得雪亮,晚上灯光资源有限,大家也都是集中在这里,黄敏还笑着迎上来:“晚上吃的披萨,你来点不?”
原来旁边的空地上支开几张画板做的临时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全家桶、可乐、饮料矿泉水,随吃随拿,搞成了涂鸦派对的模式,还有摇滚音乐背景呢。
万长生去酒吧前,随便吃了碗面,这会儿也有点饿,抓了个鸡腿塞嘴里支支吾吾问方位。
一群小伙伴笑得前俯后仰的拉他过去,居然给万长生只留了个拐角柱子!
几十米长的长方形建筑,这种砖混结构的五六米高建筑往往每隔几米都有个结构性的混凝土方柱凸起,所以最终他们给万长生留的就是这么四五十厘米宽的细细一条,而且还带转角到另一边的。
相比那些整幅好多米的平整墙面,简直就是刁难人!
大家就是想看看万长生吃瘪的样儿。
谁叫他什么事情都那么优秀!
只有朋友之间才会有的那种嬉闹:“来呀!万万搞点新意思出来呀!”
“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你行的……”
边说,还有人边给万长生挂围裙戴帽子戴手套,往他手里塞喷漆罐。
杜雯没从脚手架上下来,黑色口罩遮住了半张脸,棒球帽更是连刘海都细细的避到缝隙里,只留下一双闪亮的眸子,恬静的看着万长生。
距离挺远的,二三十米外的万长生。
只不过偶尔抬眼,却看见下面聚得越来越多学生里面,那个穿得最漂亮的学生会秘书长,总是在偷偷瞄她。
杜雯毫不在意,都懒得多看。
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墙面,可有点艰难。
因为耳中能听见自从万长生回来,就变得喧嚣热烈的气氛。
那个男生就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的伙伴们凝聚到一起,还把越来越多的人都环绕在身边。
杜雯有点烦躁的把耳机戴上。
脑海里面难免会反思,自己留下来这么几天,到底真的是为了新教室设计,还是画涂鸦,又或者是内心的向往。
从来不让自己处于卑微之中的杜雯很无语。
万长生其实也没说话,嘴里还塞着鸡腿呢,所以他就没法戴口罩。
皱眉思考了一丢丢时间。
从手边凑过来那一堆喷漆罐里面,随便挑了个黑色,再抓了另一边的遮片,就跃身而上脚手架了。
喷漆作画必须要有遮挡片。
因为喷罐出来雾状颜料不可能有精确塑形,全靠手里的遮挡片掩盖,才能喷出干净利落的切口线,但另一面因为喷罐的特点,就是晕染的渐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