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了一阵,徐嘉看看天色,“行了,我不耽搁了,否则一会儿过了午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北疆了,云家主,告辞。”
依着江湖规矩,徐嘉行了个道别礼。
“哎……”云十三想把人唤住,然而徐嘉已经下楼。
云十三看向云淮,“师父,就这么让她走了啊?”
“走便走了,那是她的自由。”云淮将手中赵熙写来的信拿到烛台边烧了,尔后慢条斯理地铺纸研墨,给赵熙回了几句话。
云十三小声嘀咕,“疫区那么危险,她去了要是染上疫病怎么办?”
云淮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给赵熙的回信上,沉默着没有再接腔。
……
徐嘉到楼下大堂退了房,刚去后院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准备动身去北疆,出门就碰到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唐远。
对方似乎在外面等候良久,见到她,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疾步走了过来。
徐嘉顿住脚步,一手牵着马儿,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稍稍蹙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特地来找你的。”唐远眼神柔和。
不等徐嘉开口,他又道:“宿州离这儿不远,我听说你来了凉州城,怕你被瘟疫传染,所以……”
徐嘉不明白自己都跟他断到那份上了,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碰到,她尽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嘉嘉。”唐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徐嘉脸色一沉,用力甩开他,“你干嘛?”
“我知道你担心你爹,可你不能去北疆。”唐远道:“那地方到处是瘟疫,就连凉州城的百姓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你一个弱女子去了,万一不小心被感染上该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徐嘉望了望有些发红的手腕,心中十分不悦。
“我担心你。”唐远道:“你能不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徐嘉觉得这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唐二爷,麻烦你清醒点儿好吗?咱俩已经和离了,当初就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你要勾搭谁娶几房妻子纳几房小妾,那都是你自个的事儿,与我无关,我是再嫁还是孤独终老,亦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你都管不着。我是生是死,自己说了算,为何要顾虑你的感受?”
“嘉嘉。”唐远恳切地望着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已经改了,来宿州之后,也没有再娶,半个月前我破了一桩大案,今年的政绩考核有望升迁,只要回了京城,我就重新请官媒来说亲,一定让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这些话,当年唐远去镇西侯府大门前认错的时候不知说了多少次,徐嘉耳朵都快听起茧子来了,“要升迁了啊?恭喜恭喜,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借过。”
她急着去北疆,实在是没精力跟他耗。
更何况在徐嘉心里,唐远和江清雨的事已经翻篇了,她不会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也不想一辈子记住这两个人。
“嘉嘉,你不能去北疆。”唐远很坚持,见她一定要走,他情急之下,再次一把攥紧她的手腕。
徐嘉这下是真怒了,她腕间施了力,打算一拳将他打飞,这时,后方传来一把温润雅致的嗓音,“这是做什么?”
闻言,徐嘉腕上的力道一收,脊背有些僵硬,她没回头,只是用眼神斜斜瞪视着唐远,低声怒喝,“松开!”
“我不松。”唐远握得越发紧,“除非你跟我走,不去北疆。”
“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