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宋家的饮食已经做得比国公府还清淡,随便吃上几口,小柳氏还是会觉得胸闷难受。
温婉刚把管事妈妈们的对牌发下去,过来就见她无精打采地瘫在小榻上,忙问,“这是怎么了?”
小柳氏勉强扯出一抹笑,“脾胃有些不舒服。”
“可别是中暑了吧?”温婉坐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心觉不妙,“还是让府医过来给你瞧瞧。”
小柳氏没推拒,“有劳姐姐了。”
温婉出去,对着外面的丫鬟吩咐几句又折回来,掏出帕子给小柳氏擦了擦汗,不多会儿,府医过来,小柳氏已经转移到床榻上,帐帘被放下,只剩一只手伸在外面。
府医给她看了看,像是有什么大发现,表情很是微妙,又重新搭上脉搏,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这才面色古怪地看向温婉,“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温婉愣了愣,但还是随着府医走出院门。
“到底怎么了?”温婉神情急切,“是不是患了什么严重的病?”
府医道:“若是老夫没诊错,这位……的脉相是喜脉。”
“喜脉?”温婉瞪大眼睛。
府医很是尴尬,他也想不明白,东西两边院子加起来,只有两位女主人,连个姨娘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怀孕,难道是丫鬟们私底下乱来?
府医并不知道陆家少奶奶过来的事,因此表情很是尴尬。
“能确定吗?”温婉问。
“反复诊了三四次,不会错的。”府医肯定道。
“那好,我知道了,您先下去吧。”
府医告退后,温婉重新回到小柳氏的房间。
水红帐帘已经被丫鬟挂到帐钩上,露出里面小柳氏略显憔悴的一张小脸。
她似乎在紧张自己的病情,因此听到脚步声,急急忙忙偏头去看温婉,声音的颤抖暴露了内心忐忑,“府医怎么说?”
温婉挥手让丫鬟退出去,这才坐下来,不紧不慢道:“说你有喜了。”
“什……什么?”
小柳氏像被人敲了一记重锤,问出口之后就变得呆呆地,像是没了反应。
温婉道:“不管怎么说,为了孩子你也要打起精神来。”
小柳氏下意识地伸手摸着小腹,那地方还是平坦的,她想起自己与陆晏彬的最后一次行房,竟然是在两个月前,那个时候苏姨娘病着,无法伺候陆晏彬,他就偶尔来了芙蓉院。
不过每次来,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灯一吹,把她当成败火药似的,疾风骤雨地完事儿后一句好话都不给,穿上衣裳就离开。
从大婚到现在,除了新婚那夜他不得不留在她房内,其余时候,他只干该干的事,然后不管多累,都会去别处睡,要么书房,要么飞雪院。
几年了,她和陆晏彬的婚姻就是这么维持下来的。
若非她平时还算听话,没有主动去招惹苏姨娘,以此换得他几分怜惜,那个家早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以前小柳氏对陆晏彬是存着希望的,她想着自己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不妨碍他,总有一天他能体会到自己的苦心。
可当日在陆家,陆晏彬的那一巴掌彻底把她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