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舟望向宋巍,“宋大人手里的信,能否让我看看?”
他刚说完,小柳氏就走过去,再度从宋巍手里把信拿过来,递给陆平舟。
陆平舟仔细将信看完,沉默着没说话。
门外的国公爷也走了进来,妇人们纷纷福身行礼问安。
苏仪看到陆国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爹,您快看看,宋巍手里的那封信,怎么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写的?”
二十多年前压根就没有宋巍说的那档子事,全都是他信口雌黄,胡编乱造出来的!
她自认为布局已经够严密,宋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那封信,还有那套说辞……
想到当年自己险些就能与陆行舟做成真夫妻,苏仪气得眼睛都红了。
阮夫人听说过陆国公深谙古董字画,若是请他鉴别一件东西的年代,大致时间应该不会出错,便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既然大家都盼着,还望国公爷能主持公道。”
陆国公又不傻,当即听出阮夫人是希望他出面鉴别一下那封信的字迹和年代。
信还在陆平舟手里,他如实道:“的确是二弟的字迹。”
这句话,无疑是摧垮了苏仪最后的希望,她尖叫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二十多年前,赵寻音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陆平舟朝她看来,眼眸深邃,唇角翘起的那抹笑容,近乎残酷。
“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那些杀手不是我安排的……宋巍在撒谎……”
知道自家男人私底下的手段有多让人胆寒,苏仪已经顾不上还有那么多外人在场,哭红着眼求他。
陆平舟不为所动,扫了苗氏几人一眼,“她们是你弄来的?”
“不是!”即便面上已经惨无人色,苏仪还是条件反射地第一时间做出否定,然后继续哭,“爷,妾身是被牵连的,妾身,妾身冤枉……”
事实上,数月前王小郎从客栈离开之后,是苏仪让人绑了他,然后冒充宋巍的人将他打成重伤,再让人带了口信给租住在西城胡同的苗氏。
得知自家男人不仅没要到钱还被打,苗氏火冒三丈。
这当口,苏仪的人便开始为她出谋划策,说再过几个月便是陆家老太爷寿宴,宋巍夫妻一定会赴宴,只要她提前来陆家,到时候不仅能救出男人,还能败了宋巍夫妻的名声为她男人报仇。
苗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加上对方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她想都不想就跟着来了。
五十两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来了陆家之后,苗氏就一直混在下人堆里,每日跟着干杂活儿,其他的事都是带她进来的那个男人安排的。
她不知道男人是谁,只听说是这府中的花匠。
从始至终,苏仪都未曾与这几个乡下妇人打过照面,替她卖命的,便是被陆平舟让人坏了根本安排在陆府打理花草的、苏仪的老情人齐海。
听着苏仪说冤枉,陆平舟显得皮笑肉不笑,有些事终究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处理,他很快从苏仪身上挪开视线,对陆国公道:“爹,这些年我没少与二弟有书信往来,能肯定这封委托信的确出自他的手,所以……”
目光转向温婉。
温婉已经收了眼泪,眼圈却还是有些红红的,在陆平舟看过来的时候,她怔了怔,像是没了主意,抬眸望向宋巍。
宋巍冲她点点头。
温婉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陆国公深吸口气,“既然真相已经大白,还请诸位夫人先行离去,府上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听国公爷这语气,是打算接受了宋夫人陆家孙女的身份?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明白接下来的都是陆家私事,的确不归她们管,于是以阮夫人为首,一群妇人三三两两地离去,临走前还在议论,嘴里说得最多的,无非是苏仪这个世子夫人。
胆敢私底下安排人刺杀长公主,如今又敢在公公的寿宴上闹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