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从一大早到现在都不肯开口,徐嘉越想越觉得奇怪。
“小家伙。”温婉叫他,“你啊一声给姨看看。”
唐咏看向温婉,似乎确定了对方没有恶意,这才“啊”地一声张开嘴巴。
温婉探着脑袋仔细瞅了瞅,没瞅出什么名堂来,又轻声问他,“你是不是不能说话了?”
像是被戳中什么,唐咏一下子泪如雨下,小脸委屈得厉害。
唐远脸色大变。
就连徐嘉也被震得不轻。
唐咏变成哑巴了?
为什么?
是昨夜被烟熏的,还是有人故意弄哑了他?
温婉自己曾经就是哑巴,特别能理解得知自己不会说话时的绝望,她挪过去轻轻抚了抚唐咏的脑袋,“别怕,京城那么多大夫,总有人会治好你的。”
唐咏哭着哭着扑向唐远,双肩抖动,像是在躲避什么。
唐远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小脊背,“乖乖的,二叔在呢。”
徐嘉眯着眼睛。
唐咏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肯定不是因为那场大火,而是在大火之前发生过什么。
江清雨丧心病狂想拿儿子的命来博唐远的心疼,这一点徐嘉能猜到,可她为什么要弄哑唐咏?
难道这小家伙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这时,宋巍开腔道:“既然孩子说不了话,就别逼他了,机关兽的事,我会亲自去跟皇上说,翰林院的公务纵然繁忙,唐二爷还是该花几分心思在家人身上。”
这话臊得唐远无地自容。
……
离开的时候,徐嘉突然被人唤住,她回头,见到个模样清秀作小厮打扮的人朝这边走来。
徐嘉并不认识他,疑惑问:“你有事吗?”
来的正是阿贵,他似乎犹豫了好久才出声,“夫人可曾丢失过一枚血玉佩?”
“很多年前的事了。”徐嘉颔首,忽而又觉得不对,“你怎么会知道?”
“我……”阿贵正想开口解释。
“二奶奶。”唐远去而复返,蹙着眉打断阿贵的声音,目光看向徐嘉,“家里一堆事情要处理,咱们还是早些回吧。”
徐嘉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家里一堆事儿,什么事儿?还不都是他偷情惹出来的破事儿,与她有何相干?旁的男人跟她说句话他也要管?
见气氛不对,阿贵没再往下说。
徐嘉温和道:“你是这府上的下人吧?没关系的,等改天我得了空专程来拜访宋夫人,你再跟我细说便是。”
话完,随着唐远走出宋府侧门。
马车上,唐远看了眼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徐嘉,忍不住出声,“为什么你对旁人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我冷言相向?”
徐嘉冷笑,“什么原因,二爷心里没点数吗?”
唐远几乎是脱口而出,“昨天晚上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徐嘉挑眉。
“我只是单纯去救人。”
“对对对,你单纯。”徐嘉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单纯到隔段时间就瞒着所有人悄悄去外庄上见大嫂,你们俩什么关系?刺激吗?”
唐远没想到她会直接刺穿,脸色涨得通红,看着她半天,却只是气弱地回驳一句,“你胡说什么?”
徐嘉毫不理会他的气怒,“你心里有道白月光朱砂痣,却不允许我对旁人和颜悦色,唐远,我赌上一辈子嫁入你唐家,你真以为我是心甘情愿来为你得不到的爱情殉葬的?”
唐远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解释,“我承认,我是去外庄上看过大嫂,可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徐嘉并不买账,“二爷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犯不着跟我解释。”
唐远没再说话。
到唐府时,徐嘉直接回了芝兰院。
唐远把唐咏带到自己的书房,又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看着泪光闪烁的小侄,唐远一阵心疼,不停地安抚他别害怕,一定能治好的。
唐咏就坐在唐远身旁的绣墩上,眼神呆滞,什么反应也没有。
直到外面有个小厮进来道:“二爷,大奶奶在外面求见。”
唐咏一听,小脸霎时变得惨白,不要命地直往唐远背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