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徐恕从小晕血,父亲没让他习武,为了弥补父亲的遗憾,徐嘉没少往这方面努力。
她虽然没上过战场,但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不在话下,乃是不折不扣的将门女。
只不过嫁入唐家以后,收敛了许多棱角锋芒。
当下见到乔氏领着唐咏过来,徐嘉放下书,起身行了一礼,问:“母亲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乔氏面上笑盈盈的,“早前咱们说好了把咏儿交给你调教,我这是给你送人来了。”
徐嘉的视线淡淡落在唐咏身上。
唐咏不喜欢徐氏,他一刻也不愿在芝兰院多待,无奈胳膊让乔氏给扣住,他挣不脱,只能恼怒地瞪着徐嘉。
徐嘉与他对视片刻,忽而笑了,“既然咏少爷不愿意,母亲还是不要强迫的好,否则一会儿把人给弄哭,我还没本事哄乖。”
乔氏却坚持,“既然决定了要把人交给你,我自然是信任你的,这小子就是性子淘了些,其他的没什么,往后搬到你院里来多与你接触接触,关系自然而然就亲厚了。”
说着,乔氏侧头瞪着唐咏,“还不跪下给你二婶婶磕头赔罪!”
眼神满含警告。
来之前乔氏就已经说过他损坏机关兽是大罪,如今能救他的只有二婶婶。
祖母突然冷下脸,唐咏被吓到,他吸吸鼻子,腿一软跪了下去,几不可闻地喊了一声二婶婶。
对方不乐意喊,徐嘉索性就装没听到,也没开口让他起来。
乔氏尴尬片刻,不得不厉声对孙子道:“大点儿声!”
“二婶婶,我错了。”唐咏小嘴一瘪,又想用眼泪骗人。
徐嘉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望向乔氏,“母亲这是做什么?”
乔氏对上她,不得不强行缓和脸色,“老二家的,你看孩子都认错了,你能不能帮他一把,将机关兽送回宋家,请宋司丞帮忙修一修?”
徐嘉:“……”她就说乔氏平日里把孙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今儿怎么肯冷下脸来训斥,却原来是等在这儿。
她正色道:“别的事或许还能商量,可这是御赐之物,一旦随意损坏,是个什么罪名,想必母亲比我更清楚,如今您让咏少爷随随便便往我跟前跪一跪给句敷衍的道歉就想让我扳回局面,您未免太过看得起我。”
乔氏原本还想着没什么,当听到徐嘉嘴里吐出的“御赐之物”四个字,整个儿吓蒙了。
“这……真有这么严重啊?”
徐嘉淡笑:“到目前为止,整个大楚就出了这么一只,它代表着什么,母亲总不至于说不知道,就算再是宋司丞慷慨送给唐家,也掩盖不了它乃御赐的事实,如今说弄坏就弄坏,已经不单单是谁的责任了,这事儿一旦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整个唐家都得遭殃。”
乔氏这下是真站不住脚了,慌得不行,上前拉过徐嘉的手,“老二媳妇,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唐家的一份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唐家出事儿吧?”
徐嘉叹口气,“既然母亲都这般说了,我得空挑个日子去宋府私底下问问宋大人,看还能不能抢修回来。”
见乔氏紧绷的神情有所松缓,徐嘉将目光挪到唐咏身上,“只不过,这没教养的东西绝不可轻易姑息,否则日后再闯出大祸,他非得拉上全族人给他陪葬不可!”
一句“没教养的东西”,骂得乔氏臊着脸半个字说不出来。
徐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呵斥唐咏,“给我跪直了!”
唐咏被吼,啜泣两下,神情委屈,还来不及向祖母求救,就听到徐嘉再次劈头盖脸骂下来:“堂堂文豪世家的少爷,动不动就学着娘们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以前我无权管教你也便罢了,往后在我手里,要敢再轻易哭,我可没有你祖母的宽宏大量任由你胡闹,哭一次,打完手心再罚跪一个时辰,听到没?”
唐咏听白了小脸,要哭不哭地看向乔氏。
乔氏想到压在头上的罪名,哪还敢帮他说情,闭了闭眼,“你二婶婶是为了你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听她的话,否则让人知道你弄坏了机关兽,是要送你去坐牢的。”
唐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徐嘉满意地弯起唇角,“既然母亲信任我,那我只好尽心尽力了。”
乔氏的重点仍在机关兽上,“老二媳妇,你可一定不能忘了去见宋司丞。”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