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今日客人多,宋巍才站了一会儿就被人叫走。
唐远立在原地,脸上臊得红一阵白一阵。
唐咏紧紧揪着他的袖子。
唐远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徐嘉,问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改良机关兽会批量问世?”
那眼神,仿佛只要她说个“是”字,他马上就能跟她翻脸。
一门心思扑在寡嫂身上,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如今在旁人面前出了丑,还想把气撒向发妻?徐嘉不介意再帮他添把火,“我先前是故意引你对宋大人提出质问的。”
想到刚刚宋巍的眼神,唐远努力压着的那把火一下子窜到头顶,马车上对徐嘉生出来的那点好感顷刻间消弭殆尽,他黑沉着脸,“徐氏,你太让我失望了!”
徐嘉笑看着他,“二爷的期望与失望,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你!”
徐嘉缓声道:“我提前让你出丑,不过是在宋司丞一人面前出丑,可若是一会儿到了席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为何不推广改良机关兽,那就是在半个朝堂的人面前出丑,哪种情况会让你更下不来台,想必无需我多说了吧?”
唐远光是想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的情景,脸上就臊得不行,只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再次抬头,但见新婚妻子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她整个人的形象都鲜活明亮起来。
自打入门的一天起,她似乎就一直这样,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该自己做的事绝不含糊,不该她管的,她从来能避则避。
即便徐家老太太已经出殡这么久他还在睡书房,也从未见她因此而消沉抱怨过。
从某个层面来讲,她会是个令人十足满意的贤妻良母。
虽然自己给不了她男女之情夫妻之实,把咏儿养在她膝下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她能尽职尽责地教好咏儿。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唐远心头猛跳。
她是贤妻良母,那清雨是什么?
不,清雨才是他未来相守一生的妻子,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唐远走神太过,没注意脚下,出游廊的时候,在台阶上摔了一跤。
动静太大,惹得不少人朝这边看来,有人打趣地问他是不是还没开席就先醉了,立即引来哄堂大笑。
这才刚到宋府,唐远已经出了两回丑,一回是在宋巍面前,另一回是当着宾客们的面,他脸色难看,“二奶奶为何不提醒我?”
徐嘉道:“二爷肚子疼,会跑去骂灶王爷吗?你平地上走个路能摔跤,说明眼瞎,责任在于眼睛,就跟你身为翰林官,告假成亲忘了关注朝务,谁让你分心,你该去找谁问罪是一个道理。”
这话意有所指,唐远心头大骇,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徐嘉说完,笑着摸摸唐咏的脑袋,“你说是不是呀小家伙,要记得保密哦!”
言罢,将细长的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
唐咏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徐嘉轻笑着走远。
唐远脸色难看至极,瞪向唐咏,“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唐咏不明白二叔为什么要冲自己发火,心里憋屈,没忍住,当即放声哭出来。
自己和清雨的事,一旦曝光必成祸患。
唐远不敢再往下想,他怒极,抬手一巴掌打在唐咏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