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的工夫后,邱姨娘被苏宏启的人押到正院东堂。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事情落败的颓丧,也没有流露丝毫愤怒,即便是被人押着进来,唇边也勾着笑。
那笑容,十分诡异。
国公夫人看得头皮发麻,怒咬着牙指向她,“是你?你这贱人,当初来苏家我就怀疑你动机不纯,没成想你果真包藏祸心想害国公,赶快让苏瑜把国公给放了!”
苏国公额头上青筋暴跳,目眦欲裂,“贱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刀架在脖子上,邱姨娘也未见慌乱之色,“没办法,有人看不惯,不想让你们一家活得太舒坦了,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一听背后还有人,国公夫人当即沉了脸,疾步飞奔过来,重重往邱姨娘脸上甩了两巴掌,“贱妇!”
苏宏启看着她,“你背后之人是谁?”
邱姨娘嘻嘻笑了两声,“大少爷想知道?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苏宏启眯着眼。
国公夫人还站在一旁,闻言提醒苏宏启,“这贱人诡计多端,宏启你千万不能上她的当。”
“不想知道啊?那算了。”邱姨娘话完,瞅了眼堂上被苏瑜控制住的苏国公,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唇角又往上扬了扬。
苏国公气得胸口起伏,“贱妇,你还敢反了天了!”
听到这话,邱姨娘就是一阵轻笑,“反了天的,难道不是你苏家?宗祠里藏了什么人,你们又准备做什么,当真以为加固守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苏宏启脸上肌肉抖了抖。
宗祠是苏家重地,守卫固若金汤,平日里除了两个又聋又哑的老仆,旁人一律不得入内,邱姨娘竟然能查到宗祠,可见她背后的人势力不容小觑。
从护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苏宏启扬起手腕,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削了邱姨娘一个手指头,声音冷若冰霜,“说,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断指之痛钻心,邱姨娘的脸容有些扭曲,随后咯咯笑出声,“我就是个跑腿的,问我有什么用?等到了地底下,直接问阎罗王不是更直接?”
苏宏启双眼充血,扬起手腕又想削她一根手指。
邱姨娘挑眉看他,“大少爷,你与其在这儿跟我耗,还不如去把镇家之宝追回来,她一旦顺着活渠出去到了接应我的人手里,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苏宏启刹那反应过来邱姨娘说的镇家之宝是本该被关在祠堂的二姑奶奶苏烟。
他直接暴怒,“你是怎么把她给放出来的?”
“还不都怪你的人蠢咯?”邱姨娘大笑,“把宗祠的人调开去找我,大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
话音落下,又“唔”一声,“她被我绑在小船上,你们家水渠是连着护城河的,不消一炷香,她就能成功离开苏家,到接应我的人手里。啧,听说皇上给宋司丞安排了一桩任务,召集全天下的能人异士为皇室所用,苏家这位天生异香的姑奶奶,你们觉得是交给官府划算呢,还是交给宋司丞划算?”
苏宏启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看向国公夫人,“娘,您仔细看好这毒妇,我去把二姑姑追回来。”
国公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脸色惨白,听到苏宏启的话,都忘了要怎么回应,只是不住地点头。
苏宏启走出东堂,扔掉手中乌藤鞭,弯腰捡起已死护卫的长剑,召集府中大半明卫暗卫,全都朝着花园活渠方向跑。
苏宏启一走,邱姨娘的眼神慢慢冷却下来,睨向一旁的国公夫人,“让他们放了我,否则,国公的命就别想要了。”
国公夫人怒骂道:“贱人,休想引我上当!”
她才说完,就听到苏国公因为险些被割喉的痛苦声传来,“放了她!”
“可是……”邱姨娘是个蛇蝎,一旦让她得了自由,无异于放虎归山。
苏国公已经疼得撑不住,声音又虚弱又嘶哑,“老子再说一遍,放了她!”
国公夫人不得已,看向扣押邱姨娘的几个护卫,不甘心道:“把人放了。”
苏瑜挟持着苏国公朝门口方向走来。
护卫们怕她一个手抖杀了国公,纷纷往两边退。
邱姨娘顾不得断指,另外那只完好的手一抹脖子上的血迹,转身跨出东堂门。
苏瑜仍在催眠中,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邱姨娘没回头,声音顺风飘回来,“谁要敢跟上来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气!”
国公夫人又恨又怕,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那对贱人母女挟持着走出正院。
大半的守卫都被苏宏启调去追苏烟,苏国公没来由地生出不祥预感,双目死盯着邱姨娘背影,“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