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大惊,“那咱们该怎么办?”
“不必惊慌。”齐贵妃说:“大皇子就快十五岁了,该惊慌的不是本宫,而是那些位份比本宫高,膝下又没个子嗣傍身的人。”
贵妃之上,不就是皇后么?
谷雨心下骇然。
齐贵妃唇边笑意更深,“只要她一天不怀上皇嗣,就一天不会死心,早晚有一日要露出马脚,咱们等着看好了。”
谷雨忽然笑起来,“要奴婢说,还是咱们大殿下太过优秀惹人注目,否则坤宁宫那位怎么不想着去对付端妃,而要来对付娘娘您。”
提起儿子,齐贵妃与有荣焉,“熙儿的确是本宫的骄傲。”
“也是皇上的骄傲。”谷雨笑着补充,“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有多中意咱们大殿下,在这皇城里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儿。主尊奴贵,咸福宫的下人每次去内务府要点什么,那边的阉人谁不是捧着敬着,生怕得罪了娘娘,年节还主动给咱们咸福宫送孝敬,别个宫的,可不一定有这待遇。”
齐贵妃随意一笑,不多时,想到什么,让谷雨备礼,“去蔷薇轩走一趟。”
谷雨忙道:“娘娘是贵妃,那种地方哪能劳您尊驾,让奴婢去就是了。”
齐贵妃坚持,“本宫自有道理。”
谷雨没再多言,很快从库房里挑了几样适合的补品,跟着齐贵妃去往蔷薇轩。
薛银欢被狗咬,又中了毒,之前在坤宁宫,太医已经给她处理过伤口,止血排毒,唯独没止痛。
回来的路上薛银欢又走了一段扯到伤口,这会儿躺在床榻上疼得面无血色。
齐贵妃来的时候,庆嫔带着宫女嬷嬷出去迎接,脸上笑得亲切,“贵妃娘娘怎么突然过来了?”
“本宫听闻薛姑娘受了伤,特地来瞧瞧。”
说话间,已经走到里屋,视线落在薛银欢身上,“薛姑娘,伤口要不要紧?”
极容易让人沉溺的温柔语气和笑容。
薛银欢却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仿佛面前优雅端庄的美丽女人下一刻就会冲她吐出蛇信子。
庆嫔见状,微微蹙眉,“欢儿,贵妃娘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
薛银欢回过神来,撑着身子要下榻请安。
齐贵妃一把按住她肩膀没让她动弹,“都在一个宫里住着,你又受此重伤,就不必讲那些虚礼了,养身子要紧。”
薛银欢再次躺回去。
庆嫔亲自给齐贵妃搬来凳子。
齐贵妃落座之后,看向薛银欢的眼神里有关切,“听说邓才人去御前大闹的时候熙儿在场,那孩子也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知道替你挡几句。”
薛银欢忙撇清关系,“臣女与大殿下素不相识,他没道理为臣女说话。”
“诶,你这话说得不对。”齐贵妃和蔼道:“过不了几年皇上就得安排为他选妃了,到那时,很多朝廷重臣之女都会被列入候选,没准薛姑娘也是其中之一呢,他若是今日英雄救美,将来你碰巧成了他的女人,岂不是美事一桩?”
碰巧成了他的女人。
只是后院众多女人之一,而不是正妃。
别说薛银欢压根没那心思,就算真对赵熙有意,她也绝不会入宫来给人做妾。
低下头,薛银欢道:“臣女蒲柳之姿才疏学浅,配不上大殿下。”
齐贵妃问:“薛姑娘不乐意成为大皇子的女人?”
一旁庆嫔忙插话,“贵妃娘娘,欢儿她已有婚约在身。”
听到姑母给自己解围,薛银欢适时作出脸红害羞的样子。
闻言,齐贵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说薛姑娘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呢,竟是有婚约在身,那本宫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臣女谢过贵妃娘娘。”
齐贵妃眼底意味不明。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让薛银欢成为熙儿的女人,刚才所言,不过是试探一下薛银欢对大皇子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罢了。
一个刚入宫就搅得乌烟瘴气的女人,如何配得上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