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温婉叹气,“但愿从今往后,咱们都不要再碰到这样的人。”
夫妻俩正说着话,小厮徽墨进来禀报:“老爷,夫人,陆老侯爷求见。”
师父?
宋巍快速敛下眼底讶异,“请进来。”
徽墨离开后,温婉问他,“相公的师父怎么来了?”
宋巍入京这么久,他师父好像是头一回主动来找。
宋巍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劳烦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想来是有要紧事。”
宋巍说完,吩咐她,“婉婉先回房,我去见见师父。”
温婉点头,目送着男人走出书房。
宋巍径直来到前厅,陆老侯爷已经落座,这会儿正在喝茶。
简单行了礼,宋巍笑道:“能让师父亲自登门,看来我们家又出了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陆老侯爷睨他一眼,“对你而言,价值连城的难道不是你儿子?”
宋巍含笑,没否认。
等他坐下,陆老侯爷才切入正题,“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了。”
宋巍并不知道巧家义庄跟师父的藏品有关,神情略有茫然。
“这些天你去衙门,有注意到什么动静没?”陆老侯爷问他。
宋巍想了想,如实道:“听同僚说,城南巧家义庄无端爆炸,现场除了人骨,还出现了不少碎瓷片和青铜器,根据内行人透露,那些东西在遭到毁坏之前,都是有年代的古董,价值不菲。”
在说的过程中,宋巍大概已经猜到什么,“所以,那些藏品原本都是师父的?”
据他了解,他师父收藏古玩字画已经几十年,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如果全部放在巧家义庄的话,那么这次爆炸,可谓是将他老人家的一颗心都给挖了。
想到什么,宋巍又追着问:“柳先生那三幅画,也在义庄?”
陆老侯爷没吭声。
宋巍幽幽看了眼他师父的神色,“根据我对您的了解,其他东西都有可能是真品,唯独这三幅画是假的。”
毕竟耗费了几十年心血才收集到三幅,不可能不谨慎。
见对方没否认,宋巍又说:“看来师父在临摹那几幅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人炸毁的准备,所以,毁了你几十年心血的人,是太后?”
对于这个徒弟的心细如发和精明睿智,陆老侯爷早已见怪不怪,见徒儿轻而易举就推测出来,他只稍微沉吟了一下,“我知道她一直在找,索性就故意透露线索,让她手底下的人顺利发现藏珍阁。”
“把几十年的心血拿出来让她泄愤,师父的心思,徒儿是越发看不懂了。”
“她恨我。”陆老侯爷说:“打从入宫的一天起,她就恨我到现在,我一直知道。”
“那您为何不当面跟她解释清楚?”
陆老侯爷笑了笑,“若是能解释,我何至于躲她几十年?”
宋巍没有再追问下去。
很多时候别人的迫不得已,不是你一句为什么就能轻松化解的。
没经历过对方的无可奈何,不该站在老天爷的角度妄加指责。
更何况,老天爷站得那么高,它都不一定能关顾到每个人身上。
作为凡人,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就愈发片面。
或许在太后眼里,师父当了负心人大错特错,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师父还有着自己深深的无奈。
敛去思绪,宋巍语气平和地问,“那您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老侯爷说:“我上次让你帮我找最后一幅画,你找了没?”
“没消息。”宋巍摇头。
他有让卫骞帮忙查,可在完全没有蛛丝马迹的情况下去找一件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有消息了。”陆老侯爷看着他,“只不过,我不方便出面,能否拿到最后一幅画,只能靠你。”
宋巍没有拒绝,“那幅画现如今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