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最后把这一切归功于婉婉的“先见之明”,归功于元宝能“旺爹”。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马车才离开县城没多久,上次在省城没派上用场那几个被取消科考资格的学子便受了郝运的挑唆,先一步等在半道上,准备给宋巍来个秋后算账。
可郝运千算万算,算不到宋巍是长公主和陆驸马的女婿,人家能眼睁睁看着亲闺女的相公出事儿吗?早就暗中派人跟着沿途保护了。
见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想使坏,暗卫也没想着把他们怎么样,趁着人不注意,点了几挂鞭炮扔进树林,噼里啪啦一阵炸响,把那几个学子吓得屁滚尿流。
宋巍的马车经过时,那些人早就不在了,所以才能这么顺畅。
不过温婉没跟着,宋巍的倒霉命格总是避不开的,长公主的暗卫能帮他阻了郝运的计划,却阻不了他削个水果都能往手上划道口子,在客栈沐浴的时候,明明就不滑的地板,他也能摔到崴了脚。
对此,谢正表示,他家三表哥是真倒霉,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娘不在,宋元宝就得鞍前马后地伺候当爹的,又是帮着包扎伤口,又是给爹当拐杖扶着他走路。
饭不敢给他爹吃太烫的,水不敢给喝太凉的,上个茅厕都得担心一个不留神栽进去爬不出来。
谢正瞧着小元宝忙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忍不住嘴巴抽了抽,“得,这下我算是明白你儿子跟着来的好处了,一个儿顶半个老妈子,忙里忙外伺候爹,你这福,一般人还真享受不来。”
宋巍丝毫不觉得自己吃软饭,“你倒是想让你儿子伺候,也得先有我这本事。”
谢正撇嘴,“就您那烂眼招苍蝇的倒霉本事,白送也得我乐意要。”
看着谢正,宋巍突然想到了在家时婉婉跟自己提过的事,面上懒散之意尽收,“你就没想过教弟妹识文断字?”
谢正愣了一下,望过来,“怎么个意思?”
宋巍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打趣,“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难不成你还想效仿陈世美为求富贵抛妻弃子?”
谢正坐直了身子,脊背绷紧,“我说,你别冤枉好人啊!这话要传出去,我脑袋上又得加顶高帽。”
宋巍轻笑,“既然不会,那就找个机会好好教。”
谢正是聪明人,宋巍提头,他便知尾,明白三表哥是想提醒自己杨氏和他之间的差距不宜过大,否则将来容易出事。
对杨氏,他可能某些地方稍有不满,但不至于严重到非得一纸休书让她下堂的地步。
面对宋巍的提议,谢正认真反思了一下,觉得三表嫂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三表哥都能让她把字给认全了。自家那位是个全乎人,口能言,手能写的,学起来总不会太费劲。
点了下头,谢正应道:“等全部考完,我会抽空教的。”
——
到京城这天,徐恕亲自来城门口接。
见宋巍身后跟着个半大小子,又听他管宋巍叫爹,徐恕呆了一呆,问,“宋巍,你到底干了多少对不起嫂子的事儿啊?”
宋巍:“……”
谢正险些没绷住。
当着宋元宝的面,宋巍不好过多解释,神态自若地直接岔开话题,“胡同院那边没人住,烧饭来不及,今日在外面吃,找个地方。”
徐恕抬抬下巴,“你们大老远的来,哥们儿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已经挑好酒楼了,隔你住处不远,直接过去就成。”
重新坐回马车内,宋元宝问宋巍,“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将军府的少爷,在国子监读书。”
宋元宝又问:“国子监里面的学生是不是身份都很高?”
宋巍如实道:“凭着名额进去的监生,大多数都是有家世背景的。”
谢正插了一句,“这么说来,国子监怕也不好待。”
光是听听,就知道里头纨绔子弟不少。
宋巍不置可否,遇上陆晏清那样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稍有不慎便能惹祸上身。
哪怕是他,每次跟陆晏清碰上都得斟酌再三。
在强权面前,没有是非可言,偶尔的低头,是为了能长久地生存下去。
对于宋巍来说,陆晏清就是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不值一提,他所忌惮的,是陆晏清背后的权。
羽翼未丰的时候,最该做的是自我保护,强出头只会让自己陨落得更快。
鸡蛋碰石头的道理,宋巍比谁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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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作为史上第一倒霉男主得奖人,三郎有啥要说的吗?
宋巍:每天都想掐死亲妈一百遍,但是看在给我官配了一个软萌妹纸的份上,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