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贺先生的质问,柳风长叹一口气,此时他回想着的却是在苍梧派的种种过往,蜀山剑派既然已经钳制了苍梧派,那无疑是在中原武林中插入了一根钉子,而凤羽翎在救他时所说的话,却深深的触动了柳风的心。
一个一个江湖门派便是一个势力,势力只有大小,却没有本质上的分别,不论是谁,若是有野心,那就是朝廷,蜀山剑派是这样,同样夜慕门也是这样,而谁能看着自己手中握着数万大军,而毫无更进一步的念头?
驻扎在天启城的夜风的军队恰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们救了柳风,同样也害了柳风,而若是将江湖上其他各派的弟子全部集结的话,那又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更何况此时他一逃走,那还在蜀山剑派的长老宗主又会如何?难免他们不会被蜀山剑派裹挟,到时候若被裹挟的宗门和夜慕门死磕到底的话,即使此时夜慕门再怎么强大,那也麻烦不断。
一路上他早想好若是解散了夜慕门的话,他该如何,或许远遁江湖,或者隐世山中,可他就真没想好,除了这两条路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此时小公子站起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讲话,等所有人安静下来之后,小公子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说道:“诸位此时我夜慕门确实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柳风所担心的事不无道理,蜀山剑派既然如此相逼,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权利。
天下纷争,诸侯并起,这自古有之,而分分合合也是大势所趋,而江湖和朝廷相安无事也持续了数百年,归根结底来说无非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天下未曾一统。
我们夜慕门错就错在,我们是个江湖门派,却做了朝廷不敢做的事情,我们搜罗钱财却为的是那些流民,此时流民眼中只有我夜慕门,却没有朝廷,这是其一,第二是那些兵士本该在战场之上,此时却成了我夜慕门家养的兵丁,若是我的父亲,他也不能忍。
这次在苍梧派,我虽然后道,但也看清端倪,影宗虽大,但蜀山剑派却不重视,剑宗虽强,蜀山剑派也未去招惹,为何他们单单挑我夜慕门的不是?
不是我们修为高,也不是我们夜慕门有上乘的功法,而是因为我夜慕门有两样东西,让他们垂涎三尺,这两样东西便是钱,及兵。
东瀛溟州随处荒凉,若是长此下去,估计对我们动手就不是蜀山剑派了,而是朝廷了,若真是朝廷的话,估计我们的处境会更难,我虽是一个公主,但我也无法说服当朝之人能够允许我夜慕门如睡狮一般,盘踞在他们的一侧。”
小公子说完,柳风对她点点头:“知我者,小公子也。”
小公子继续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若是蜀山剑派真的来侵犯我夜慕门,那我们就真的坐以待毙吗?”
柳风长叹一口气:“我想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解散夜慕门,这样一来,他们就无从觊觎,我柳风一人不足以让他们大张旗鼓的来下功夫,但我夜慕门树大招风,难以隐藏。”
小公子却立刻否认到:“错了,解散夜慕门确实是个办法,但是你可曾想过,蜀山剑派要的是什么?要的是驻扎在天启城的两万大军,要的是夜慕门那无数的财富,既然我们解散了夜慕门,那他们若是抓住了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你能袖手旁观?
处于江湖道义,我们任何一人也不能坐视同伴落难,所以我们都是绑在一根绳索之上,就像如果哪一天我小公子被蜀山剑派所擒那你们是不是不救?何况那时我们一旦分散,他们便更好下手,只要派出若干高手,我们又拿什么与他们相抗?”
小公子说完,黄贺先生对着她点点头:“副宗主所言不虚,若是我们各自分散,那么我们就真的失去了保护的屏障,那时他们便更好下手了。”
柳风听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攻打不成?此时我师父和血影帮主还在苍梧派,难道蜀山剑派的人就真的愿意放过他们?”
小公子长叹一口气:“若真是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就不知道诸位同意与否。”
“副宗主请说。”此时众人的眼睛都落在小公子的脸上。
小公子叹了口气:“不是我偏私,此时大家也看得到战局,北齐自打战神遇害,如倾巢之水一败涂地,不出三年北齐便不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北齐,大周不说一通天下,起码和南陈隔江而制不在话下,那时中原门派都将在大周的统领之下。
而我父亲最担心的还是天启城,那毕竟是皇城,若是此时突然冒出数万大军,天启城必将难以自守,若是天启城一旦有失,那这一仗便不再有意义,可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蜀山剑派正在做此事,而其他诸侯,也不一定就没有这个打算,南陈羸弱,若是他们真的有心,挥军北上,我父亲便会落到首尾不能相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