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响起敲门声,伍月脸上的刚刚涌出的暖意转瞬即逝,转眼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请进。”
伍代国推门进来,又转身关上门,坐在了床边:“伍月啊,最近学习什么的都挺好吧?”
“嗯。”伍月应了声。
“那就好,那就好。”伍代国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沉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叔侄两人就这么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对坐着安静下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咳。”伍代国顿顿嗓子开口了:“最近你二婶脾气不太好,我已经说她了,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伍月只是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继续看书。”伍代国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正当他转过头准备离开,眼光扫到了书桌上那个翻过来的白色相框,动作不由一顿。
片刻后,他转过脸看着眼前侄子这张清冷秀气的脸,和记忆中的某人似乎渐渐重合在了一起。过了良久,他缓缓地开口了:“二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
伍月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伍代国,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在自己眼里懦弱疏远的中年男人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只听伍代国接着说:“都怪我没用!当初你父母出事,我只想要好好的照顾你,谁想到没过两年我自己又生了病……”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沮丧:“你别怨你二婶,要怨就怨我吧!我没了工作,家里几口人就靠她在外面卖小吃赚钱养家。也难怪她脾气大,是我对不起她。”
“是我对不起你们……”讲到这儿,这个中年男人背过身去,声音竟是有些不连贯。
看到这一幕,从对话开始就很平静的伍月也不禁有些动容:“二叔收留养育我这些年,我对二叔只有感激,怎么会有埋怨。”
伍代国听到侄子难得的说了心里话,表情里就多了几分欣慰。然而意识到他话里始终不肯提到妻子,知道伍月的内心深处对这个二婶依然十分反感,心头又难免有些黯然。
不过想到妻子最近的言行,他自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拍拍伍月的肩膀说:“那就好,那就好。委屈你了!”
说完转身出门,背影看起来萧索而颓然。
……
接下来的几天,伍月的生活倒是归于了平静。既没有再遇过流*氓,也没有遇到什么怪人。
除了每天放学多了个话痨做伴,还有就是二婶这两天因为没睡好黑眼圈而脾气变得更坏,每天冷言冷语的夹枪带棒。好在伍月早已经习惯了不招惹不计较,倒也无所谓了。
就在这平淡的一天天里,二婶突然病倒了!
这病来的真的很突然,前一天还能吃能睡能骂街的二婶,第二天一早就起不来床了。
伍月放学回来,看见伍代国正一个人蹲在门口抽烟。
“没去医院?”伍月问。
“去了。”伍代国没有抬头:“医院做了很多检查,说一切正常,让送回来了。”
“醒了么?”伍月问。
伍代国摇摇头,狠狠地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来。
“你去看看吧。”
伍月看着眼前昏睡着的二婶,只见她双眼禁闭,眼袋发青,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怎么看都感觉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睡得有些久,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醒来了。
伍月轻轻叹了口气。
事实上刚听说二婶昏睡不醒时,他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快慰。
而此时当他面对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在他看来是飞机中的战斗机、女人中的女悍匪,战斗力超过奥特曼战斗**超过绿巨人的二婶虚弱地躺在床上时,他还是忍不住同情并担心起来。
也许是巧合,就在这时卧室的灯猛然一亮,然后熄灭了。黑暗顿时吞没了房间里的一切。
紧接着,禁闭着的窗户“啪”的一声被刮开。一股不属于夏季的冷风吹了进来。
伍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要……我要……”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二婶的梦呓。
声音模糊而缥缈,却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强烈恐怖向伍月袭来,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口干舌燥,等他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逃出了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喊道:“二叔!”声音里带着一丝惶然。
“怎么了?”伍代国推门从屋外进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向冷静的侄子。
“你……”伍月转过头去,到嘴边的的话却硬生生变了:“我有事要出去下。”
“这么晚了去哪儿呀?”伍代国皱着眉头问。
“有点小事,去去就回!”伍月边说边跑了出去。
有些茫然的他不辨方向的走了好久,才渐渐醒过神来。刚才不是不愿意告诉二叔,只是他那时回头一眼发现――二婶房间里的灯好好的亮着,房间的窗户也牢牢锁着。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疯,不是幻觉!”他对自己说。可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伍月秀气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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