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十二点很快到来，李大年从书房上到三楼露台，走到栏杆前，俯瞰着自由之都的夜景。

不知为什么，一向到这个点便没多少灯火的岛屿，今夜却是灯火辉煌，每条街的路灯，每个商铺，都将霓虹灯点亮，将整个岛屿点缀的璀璨夺目，缤纷多彩。

李大年叹了口气，这样的灯火，更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金牙三，你的自由之都就要消失了，不知道此刻的你会有什么感受！”

“你的妹妹我给你安排好了，也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保护！”

李大年喃喃自语。

远处，一道烟花冲向夜空，嘭的一声散成万点星光，徐徐坠落。

紧接着，噼里啪啦，一串鞭炮响声，千家万户都放起了炮竹烟花。

李大年忽然想到，今天竟是汉国的小年了。

“义父，义父！”

别墅的楼下忽然传来三位义子的喊叫。

李大年向下看了看，只见钱无心、崔无命还有张无能三人，提着鸡鸭鱼肉与好酒，纷纷向他挥手。

“义父，我们来陪你过个小年！”

“咱父子四个喝两盅！”

三位义子脸上皆是喜气洋洋。

很久没有过个任何节日的李大年心生触动，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去餐厅等我，义父这就来。”

李大年回到屋中，换了件大红薄衫，又将金牙三的背头稍稍整理了一番才下楼。

虽然不知今夜过后的结果是什么，但他至少替金牙三与三位义子团聚了，也算做点好事。

来到金牙三阔气的餐厅，桌上已摆满了酒菜，三位义子见李大年穿的十分喜气，俱是赞了句义父好精神。

李大年哈哈一笑，露出三颗金牙道：“义父都忘了今天是小年，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小黄鱼跟小白呢？”

钱无心道：“您忘了，每年小年聚会，是咱们父子四人的事，就连晓静都不能参加。”

李大年一拍脑门，笑道：“你看义父这记性，都给忘了！”

胖子张无能道：“义父这是贵人多忘事，这两天只操心红晶那笔大买卖了！”

一向寡淡的崔无命今日也显得十分高兴，满脸喜气道：“这笔生意做成了，咱们自由之都又能更上一层楼！我建议一起举杯，一是庆祝义父健康长寿，二是祝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无命啊无命，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钱无心哈哈大笑，站起身端起一大杯白酒道：“义父，我们三个承蒙您多年的照顾，才能走到今日。不管以后您退不退休，我们三个永远都孝顺您！”

李大年嘴角微微颤动，钱无心这番话，还真让他有了当爹的感觉。

张无能也起身端起酒，眼眶红润道：“想当年义父从孤儿院把咱们三个带出来，后来又花费不少心血培养，可谓知遇之恩。义父，在您三个儿子里，我无能显然最无能，不过我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以后会好好辅佐无心，将自由之都建立的更加繁荣！”

李大年这两日与张无能接触最多，这个胖子虽然有点油滑，但完全不像个恶人，相对于钱无心与崔无命来说，李大年对他的感觉最好。

崔无命最后起身，只说了一句，“义父，咱们干杯吧！”

李大年看着这三位义子，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竟有点于心不忍。

眼前这丰盛的饭菜，更像是给犯人的送行饭。

“好，义父干了！”

李大年端起酒杯，仰头喝了。

三位义子也随之喝了个干净。

四人这才坐下吃菜。

屋外的鞭炮声依然很响，以至于四人交谈基本靠吼。

“义父，你看看咱们的自由之都，现在多好。”钱无心望着窗外缤纷的烟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