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随口一问，却是令白素素原本脸上的悲伤哀怨顿时散去，转而化作一抹羞恼，“你就不能不提这事么？！”

“呃…其实我不仅没见过我父亲，我也没见过母亲…”秦阳摇头一笑，心底却莫名添上一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嗯？难道你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白素素一脸惊讶，语气却不似玩笑。

“什么？！”

“传言我妖族有位圣者，就是融日月之精华，应天地之大势而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

秦阳一脸无奈，使劲捏了捏白素素的俏脸，“你这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秦阳…你会留下么…留在这…”

白素素忽然抬头，双目灼灼地看着身前少年，眼底深处，满是期盼。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依赖一个人，无关境界，无关背景，心底对于父亲的恨意竟也悄然消散了一些。

她终于明白，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那是一种至死，也不悔的冲动。

没错，是一种冲动。

白素素不知晓再过去几年甚至几日，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喜欢，但这一刻，她只想依偎在他身边，直到死亡。

“我不知道！”

秦阳是真的不知，心底多出几分迷茫。

这里有他想要的一切，造化、女人，甚至地位。

他突然有些厌倦了人世的修行，尔虞我诈。

那些远在天边的承诺，此时更像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人之一生，何苦太累？

这一年的经历，虽然精彩，却也步步杀机。

那种仓皇度日的辛劳，一直都未真正散去，只是平日里掩埋在少年心底，被另一种宏愿遮掩。

他梦想能够出人头地，站在天巅，俯瞰苍生，以求命运再不落于他人之手。

可到头来又如何？

强如黄狗，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快乐。

而那等境界，又要花费多少时间去追寻努力？

期间，又要经历多少痛苦折磨？

秦阳不知晓，从未像今日这般无措。

他还是想要去看看这山河的风景，还是想要去追寻他心底的人儿，却有了另一份牵挂。

若是没有人妖两族的约束，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份牵挂带在身边，可方今之世，莫说妖怪入世，就是他这样的半妖之身，都没有片寸容身之地。

走出山林，他或许不会死，白素素一定会。

“你不知道么…”

白素素娇躯一颤，脸上露出些许倦容，竟是缓缓闭上双目，沉沉睡了过去。

月落西山，当天边亮起一缕紫芒，她的眼眸方才重新睁开，眼前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笑，比阳光更温暖。

“你醒了！”

秦阳淡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身体，这一整夜，他未敢轻动一下，生怕扰了女子清梦。

“嗯！”白素素亦浅笑嫣然，似是忘记了昨夜烦恼，迎着阳光站在崖边，俏脸上陡然涌出一抹凌厉。

“该出发了！”

第五峰上，突然有妖气，席卷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