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轩和魔笛对视一眼,看看锦瑟,眼中划过一丝疑虑。
魔弦笑笑,对雪柔说:“母后,锦瑟愿意,本君自然无意见,只要锦瑟欢喜,本君也替她高兴。”
雪柔笑言:“那诚然好,锦瑟,夜鹰,你二人到我跟前来。”
锦瑟,夜鹰闻言,双双牵手走到雪柔跟前跪下。
雪柔大声宣布:“今日我雪柔为你二人指婚,银狐族公主锦瑟奉魔君之命嫁与魔族将领夜鹰为妻,从此不离不弃,相守一生。”
两人双双叩拜,齐喊:“多谢大公主成全!”
两人站起身,雪柔一手拉一个,笑言:“姨娘明日就请族中长老会,帮你二人择一个良辰吉日,为你二人成婚。”
两人齐齐拜谢,众人纷纷上前祝贺。
酒过三巡,魔笛离座,跪于雪柔案前。
叩首说道:“母后,如今已酒过三巡,笛儿得母后首肯,能为母后庆贺生辰。
笛儿祝愿母后福寿安康,愿母后平安喜乐,今笛儿心愿得偿,需遵从大哥法旨,前往羽族。
笛儿在此拜别母后,从此天各一方,笛儿身在羽族,会日日为母后,为魔族祈福,愿母后安康,魔族昌盛。”
雪柔放下酒杯,大大动容,起身走下主座,轻轻扶起魔笛,握住他的手。
动情地说:“好孩子,难为你了,今后在外,要处处留心,万不可意气用事,保重身体。”
魔笛点头,再次叩拜雪柔。
看向魔弦和众人,拱拱手,说道:“大哥,诸位,魔笛就此别过。”
魔弦看看魔笛,叹息一声,说道:“魔笛,保重!”
灵轩看着魔笛,意味深长,说道:“一路珍重!”
魔笛点点头,毅然转身离去,灵轩突然叫住他:“且慢!”
魔笛一惊,硬生生刹住脚步,他转过身,强颜欢笑:“不知表哥有何吩咐?”
灵轩迟疑一下,终究咬咬牙,朝向魔弦。
魔笛拳头在衣袖中捏紧,却听得灵轩对魔弦说道:“魔君,我险些忘了,今日您刚刚封禁魔族,魔笛要出这魔族,还需您的口谕。”
魔弦看看魔笛,沉思片刻,魔笛心中抽紧,看着魔弦,没有说话。
雪柔见势,笑着对魔笛说:“笛儿,你看你大哥,一定是舍不得你,只不过这君令难违,既已告别,徒留伤感,你还是今日出发吧!”
魔笛颔首,说道:“是!母后。”
魔弦看看雪柔,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他暂时还来不及细想。
魔笛和雪柔都在看着他,他终于吩咐云童:“传我口谕:魔笛今日出宫,前往羽族,通知守卫放行。”
云童领命而去,魔笛拱拱手,转身离去。
魔笛走后,气氛冷却了许多。
魔弦越发觉得内心不安,他不由自主又回想起那个蓝衣少女的眼神。
到底哪里奇怪?突然,他呆住了,为什么她会如此忧伤?
如果真如灵轩所说,她有意中人在场,她拿到了连灵仙都得不到的暗夜晶兰,她有如此战力深厚的男子为她守候。
她为何还如此绝望,她走时的回眸,她在看自己,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对了,自己在为灵仙赠花,如果那个人是月儿,她看到这一幕会这样。
他突然感到一阵惊恐,她难过,绝望难道是因为他?
还有那条丝巾,他突然想起怀中的那条丝巾,上面有和月儿一摸一样的梨花香气。他不相信,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记起在百花谷她掉落丝巾的时候,人群的惊叹,他没有看到她的脸,但她脚下的人看到了。
她一定很美,美到令他们疯狂,有着梨花气息,又绝美的女子,这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
啊!突然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炸裂,他突然记起刚才月儿在望月楼对他说过的话。
莺莺燕燕?她为何会提及莺莺燕燕?是她,一定是她,她看到他和灵仙在一起了?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口中的莺莺燕燕是指灵仙。
魔笛,魔笛今日太反常,他如此在意月儿,为何会着急离开?自己只让他百花节后离开,他完全可以等到明日,为何他会着急连夜离开?
还有母后,母后之前不是为他求情,让他留在魔族过完百花节,但今日母后对他离开却为何没有丝毫挽留?
他本就绝顶聪明,只是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细想,现在将所有的反常串起来,他当下明了,所有的事加起来,只有一个真相,真相就是望月楼有变。
他惊怒交加,当下猛地站起,冷冷地看着雪柔,雪柔一惊,看着他的目光。
不喜不悲,魔弦脸色铁青,踢开面前的案桌,猛地朝殿外飞去。
“站住!弦儿!”雪柔脸色一沉,大声喝止魔弦。
魔弦转身,定定地看着雪柔,雪柔脸色稍显缓和,缓缓说道:“弦儿,坐下,今天是母后的生辰,你是魔族的君王,也是母后的孩子。你有你为君,为子的责任,母后希望你能留到宴席结束。”
魔弦冷笑道:“所以母后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让孩儿娶灵仙,魔笛今日离开,都是母后设计好的,为的只是让孩儿乖乖认命。做魔族的好君王,母后的好儿子。却唯独不能做自己,娶自己想娶的女人,做一个有感情,有担待的男人?
我如果没有猜错,现在望月楼中只怕有变吧!”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
雪柔气得发抖,指着魔弦:“听听,大家都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你难道不知道?身为魔族的魔君,却想娶一个神族的女人,有多荒谬吗?
你难道忘记了万年前神族如何折辱魔族,如何杀了你的父王,你难道忘了我们和神族的血海深仇吗?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弃祖宗,背弃族人,成为魔族的千古罪人吗?”
魔弦大喊:“我没忘,魔弦万年来,一直为魔族而战,为魔族而活。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直到遇到月儿。
魔族和神族的恩怨,仇恨和月儿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爱她和神魔两族的仇恨又有何关系。
该魔弦做的,付出的,魔弦绝不推辞,但是月儿,是我唯一想要的。
母后,对不起,如果一定要逼孩儿选择,那这个魔君,弦儿不做也罢!”
雪柔气得全身发抖,她冷笑道:“好!好!母后养你万年,倒真不知你还是一个情种,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弃魔君之位,你今天走出这道门。就不再是我的孩子,魔族的君王。”
魔弦不再说话,没有一丝迟疑,转身朝外走去。
突然一道身影飞扑过来,挡在魔弦跟前,魔弦怒道:“灵轩!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灵轩犹豫片刻,突然跪下,说道:“对不起!魔君,灵轩死罪,魔笛的事我也知道,求魔君降罪。”
魔弦哈哈大笑,指着灵轩:“好!好一个狐族族长,本君的好兄弟,魔族的好军师,你端是好算计,算计到本君身上了。”
灵轩羞愧万分,跪在地上后悔万分,他咬咬牙,突然叩头:“魔君,灵轩错了,灵轩愿意将功折罪。
灵轩知道:今夜宴后,魔笛会带月姑娘离开,逃离魔族。”
魔弦大怒,脸色铁青,他突然抬眼扫向在场所有的宗亲,贵胄,冷言道:“所以,你们和灵轩一样,就因为本君要娶月儿,那个你们眼中大逆不道的神族女人。都要背叛本君,算计本君么?”
他一一扫视过去,无数宗亲低头,人人羞愧。
魔弦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说道:“想不到我魔弦为魔族付出万年,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背弃的傀儡。
我号称魔族至尊,却连爱慕一个女子,娶一个女子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魔君,魔弦不做也罢!”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魔弦惊讶回头,只见夜鹰从人群中挤出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不知这位初来乍到,刚刚成为银狐族女婿的男人到底有何话要说。
夜鹰走到魔弦跟前,单膝跪下,大声说道:“夜鹰仰慕魔君为人,魔君为魔族殚精竭虑万年,自然有权利选择自己所爱之人。
夜鹰不才,既然誓言要报效魔族,绝不愿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夜鹰愿意唯魔君马首是瞻,带领天狼山狼族,誓死效忠魔君。”
魔弦闻言哈哈大笑,赞道:“不错,果然是锦瑟看重的男人,有情有意,好!本君收下你的诚意,你现在就带领狼族火速赶往魔族各大出口。
追回魔笛,抢回本君的女人,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夜鹰领命,火速离去。
魔弦威严地看了一眼在座的宗亲,只见席上的九头族青浩,烈虎族陆胜,长老会的长老纷纷离席。
跪在魔弦面前,夜鹰刚才的举动让他们羞愧万分,他们齐齐喊道:“魔君恕罪,是老臣一时糊涂,老臣愿意和夜鹰一样,誓死效忠魔君。”
魔弦气度从容,君临天下,缚手说道:“好!本君收下你们的诚意,带着你们的亲兵搜遍整个魔族。找到魔笛和本君的女人,将他们带到本君面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齐齐领命,纷纷离去。堂上,魔弦最后看了看雪柔,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经过灵轩,淡淡说道:“最后一次,灵轩,本君许你将功折罪,如果再有下次,本君定斩不饶。”
说完,转身离去,灵轩从地上趴起来,看了一眼雪柔,尾随魔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