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作为先太子的正室,自然出身名门,为人温和大方,过去丈夫不成器,相夫不成只能教子,便将慕容铮教育得很是成器,儿子成器,她便也没什么可操心的,渐渐儿子长大了,也凡事都听慕容铮的。
听说师子归来了,太子妃也只简单打了个照面,继续诚心诚意地念佛,莲夫人便移步到隔壁的房里来,拉着师子归的手,一连叹了几口气。
“回来了就好。”莲夫人道。
师子归轻轻微笑,“看到夫人和太子妃娘娘依然平和常健,子归心里也很欢喜。”
莲夫人却愁容不减,又在师子归的手上摸了摸,“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许多,修养一些时日便就无碍了。”师子归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刺客可抓到了?”莲夫人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师子归受着重伤跪去南帝面前,这样的事情必是会被大传特传的,莲夫人也已经知道,师子归是为了救十三公子而伤的,对她便更添许多亲厚的意思。
十三公子无奈地摇头,“当日恐怕节外生枝,就没有追,再去寻的时候,定是寻不着的。”
怕莲夫人担忧,师子归急忙道:“不过是个山野中劫财的匪徒,遇上了也只是有些倒霉罢了,夫人且宽心,这城里可没有贼匪。”
莲夫人又不傻,仍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在被人追杀,将十三公子的手也拉过来,与师子归的交叠在一起,在他们的手背上拍了拍,“你们都要当心啊。”
十三公子感到有些不自在,待他娘这句话说完,便将手收了回来,师子归感觉到了,急忙道:“母亲让子归给夫人和太子妃娘娘带了些礼物过来,两位现在走不开佛堂,便直接送去库里存着了,子归代母亲向夫人问声好。”
“唉,也代我向长公主问好。”
旁的便也无多余的话可说,十三公子便将师子归带出来,直接送回了长公主府,站在长公主府涂满金漆的门楣下,粗粗道别了几句,师子归仿佛有些心事的模样,幽幽道:“颜开,你变了……”
“哦?”十三公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是不是不能再这样唤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师子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心里仍是不禁地微微一紧。
十三公子微微一笑,“怎么忽然说这个?”
师子归轻轻地问,“你这些年还好吗?”
“不太好,但也不算很差。”
师子归点点头,“我先进去了。”
“嗯。”
看着师子归慢慢地一步步走进去,十三公子甚至没有等到她的背影消失,便转过身来迈开了脚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子归没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仿佛这个事做不成,就像对自己没交代一样。可她回来了,也没有感觉很开心,也就是多了一个曾经相熟的朋友,过往的无话不说,变成了无话可说,他最近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呆着。
脚底像长了记性一般,不知不觉就走近了醉月楼所在的香街,金阳城里几座公开招徕恩客的花楼,都在里头。
十三公子可没有喝花酒的心情,对安康道:“你去醉月楼,将本公子往年投放在里头的银钱,连本带利一分不差地撤出来,撤出来的钱拿去其它几处园子,将他们储着还未挂牌的那些,模样和才情顶尖的都赎出来,送去潇湘馆。”
“公子是要……”
十三公子朝那整条散发着脂粉香气的街道看去,“醉月楼一枝独秀已经许多年了,金阳城里的花楼也该重新洗牌了。顺便看看沈玉眉背后的那位主子,到底是谁,凭什么敢一直包容着沈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