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眼红了?”
“我只是觉得,以色事人,是女子迫不得已才会做的事情,没想到公子贵为皇孙,也会如此。”
十三公子轻笑起来,“你不是本公子,你怎知本公子玩弄她的身体的时候,不是真心的喜欢呢。”
云间已经与十三公子搭档演过许多场戏,早就看清楚,十三公子根本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风流无度之人,她若是影后,眼前这个便是那当之无愧的影帝,都是老戏骨,此间套路早已看穿。
一如十三公子能看穿,云间和孙炽混在一起,也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云间不想与他继续在这种事情上计较,直接地问,“你为什么要将子姝许给孙炽,你明知道孙炽是我要用的人!”
“呵,”仍是那般淡漠的一声轻笑,“你用你的,本公子用本公子的,耽误到你了么?”
换了是别人,是不耽误,云间道:“你可曾想过子姝的感受?”
十三公子夸张地笑起来,笑得眼睛几乎要挤出泪花,“沈云间,你在说什么?本公子需在乎她的感受?那是只有你才会在意的东西。再说,你将本公子拒之千里的时候,可没在意过,本公子贵为皇孙呐。”
“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
“报复你又怎样,”十三公子冷笑一瞬,“报复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也知道,本公子不是什么心胸大度之人,生在天家,一向是霸道惯了,用过的东西,就是放得烂了,也见不得别人碰一下。”说着,他的身体稍稍向前,似让她把话听得更清楚一些的样子,“本公子今日给你把话放在这儿,只要本公子还看得起你一天,你跟谁在一处,本公子都是会添乱的,除非,你想个法子,让本公子看不起。”
云间轻吸一口气,挂着让他讨厌的虚伪笑容,耐心地问,“那么公子到底如何才能看不起、放过小女子呢?”
十三公子收回脊背,懒懒地靠在虎皮搭边的软榻上,望了眼天,“不如你爬到本公子的床上来试试?”
云间恨自己离他太远,不能上去给他一个嘴巴,便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下唇角,以示不屑。
十三公子撇嘴看她,“别急,早晚会把你弄上床的。”
云间心里在骂娘,奶奶的,说这种话,真不要脸!
十三公子看着她脸上千姿万态的表情,才满意地又展露了笑颜。云间忽然想起来,他有个字极少有人提,唤作“颜开”,慕容笑,慕容颜开,云间从未在一个人脸上,见过这么多种类丰富的笑容,而他的笑容,代表着阴晴不定。
十三公子不知她垂着目光在想什么,自顾地道:“好生掂掂你自己的身份,你既不是本公子以为的那人,就别忘了自己身上还系着一桩你解不了的死罪,陛下留着你的命,是看在本公子和宸王的面子上,你有什么资格选择与谁在一处?你在找死。”
云间已经不太考虑这个问题,一来因为她正是那人,当然这个方法她是不会用的,二来赵知身已明确告诉她,必要的时候,槐花令必能救她的命,这根阴晴不定的救命稻草,不抓也罢。
云间道:“你这样的安排,是可能会逼死梁是宁的。”
“哦?”
“梁是宁活在这世上,身边能死的都死了,志向理想也早已埋没,就这么一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拼了命也是要护住她的。闫传琴已死,梁是宁与闫跃林之间的联系早已不在,他素知闫跃林与庆王为人,无论帮不帮他们遮掩,都性命难保,因而才与你僵着,以期望你因他手里的证据而护住他父女二人性命。你将子姝送进孙家这个火坑,便是给了庆王拿捏他的便利,是将他的心放在火上炙烤,梁是宁这样的人,他撑不住的。”
“本公子就是要看他能撑到几时,如何?子姝的死活,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十三公子道。
“可是梁是宁呢,婚礼上人多混杂,便是给了闫跃林这做岳父的可乘之机,梁是宁的性命,难道不是你该操心的吗?”
“呵,本公子连你这种不要命的东西都护得住,护他有何之难?”十三公子眼神冰冷,“沈云间,你就是仗着本公子有些喜欢你,才三番五次同本公子讨价还价,你心里比本公子还要更早感觉到,本公子是在意你的,不是么?”
云间垂目,她没有刻意去想过这些,但两人相处,彼此的态度暗暗地都会有所察觉,她不想,不代表行为中、潜意识里不会有恃无恐。
“索性本公子已想明白了,在意你是一回事,谋划正经是一回事,其实可以两不相干。你若执意与本公子兵戎相向,我是不会让着你的。回去告诉孙炽,此事已成定局,他若敢不依,本公子今日就让金枭阁去查他老子在工部的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