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早就不见了。
她伸手摸了摸,褥子是冷的。
看来他起得挺早。
杜晓瑜躺回去挣扎了一下,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她有些懒得起,可眼下是在楚王府,睡懒觉好像又有些过意不去。
纠结了一会,杜晓瑜还是决定起床。
外面似乎一直有人守着,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杜晓瑜赶紧拉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定睛一看,竟然是水苏和静娘。
杜晓瑜惊讶地看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水苏道:“楚王殿下昨夜让人去了一趟杜家,说姑娘外出游玩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要留在楚王府养伤,又让奴婢和静娘两个跟着过来伺候姑娘。”
水苏说完,一下子蹭到杜晓瑜身边,喜道:“楚王府好大啊,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府邸呢,该有杜家大院的好几个倍了吧?要不是有小公公领着,奴婢和静娘都找不到路了呢!”
杜晓瑜睨她一眼道:“那你以后可得仔细些,别出去到处乱跑,否则迷了路可就闹笑话了。”
水苏小脸红了红,忙应是。
杜晓瑜看向静娘,面色略有些紧张。
静娘知道她想说什么,看了水苏一眼,说:“姑娘今日份的汤药还没煎,你快去帮忙,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得喝的。”
水苏不疑有他,马上告退出去了。
静娘走进去,站在杜晓瑜的床榻边。
杜晓瑜低声问:“我爹娘和老太爷老太太知道以后,是什么反应?”
静娘叹气,“三爷怒得动了手,险些把前去传话的小公公给打伤,得亏三太太及时拦住,三爷见三太太挺着箩大的身子,不敢推她,这事儿才算是暂时消停下来。”
杜晓瑜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忐忑起来,“我爹竟然这样生气。”
静娘道:“为人父母的,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糟蹋了,哪怕对方已经是订了亲的女婿,哪怕对方身份再显赫高贵,哪有不心疼的,除非三爷眼巴巴地盼着姑娘嫁给王爷为杜家谋求利益,否则他生气动怒才是应该。”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安。”杜程松那个暴脾气,杜晓瑜是亲自领教过的,她就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来。
“那老太太呢?”杜晓瑜又忐忑地问:“是不是也很生气?”
静娘如实道:“因为三爷这么一闹,险些打了楚王府的人,老太爷老太太都吓得不轻,哪还有工夫生气,只顾着给那小公公赔礼道歉了,得亏小公公性子好,也没往深了计较,只坐下喝杯茶压压惊就回来了。”
杜晓瑜后怕地抚了抚胸脯,“可知道那小公公叫什么名字,我去见见他。”
静娘道:“是李忠李公公的徒弟,叫景裕,他不常在王爷跟前伺候,姑娘要见他,少不得要惊动一些人,到时候让王爷知道了怕是不好。”
杜晓瑜突然惊醒,自己只顾着爹是个暴脾气,险些忘了她这位未婚夫也是个暴脾气,要知道她私底下去见一个太监,怕是又要吃飞醋,只得暗暗记下景裕的名字,想着改日要是有机会见着,再亲自给他赔个不是。
“奴婢伺候姑娘起身吧!”静娘走到衣柜边,把傅凉枭昨日放进去的裙衫拿出来,熟练地给杜晓瑜穿上。
梳洗过后,吃早饭。
不得不说,王府的早饭实在是太丰盛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又全是她喜好的口味,望得人眼花缭乱。
杜晓瑜坐下来,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问道:“王爷出去了吗?”
静娘点头,“王爷走前吩咐了,说他大概下晌才会回来,让姑娘一切自便,无需拘束。”
杜晓瑜端起小碗,喝了些金丝燕窝粥,至于其他的鸭丝,鲜虾之类,大清早的实在是咽不下,杜晓瑜只是象征性地一样挑了一口就让人撤了。
正准备出去转转,熟悉熟悉楚王府,就见水苏端着汤药进来。
甫一进门,杜晓瑜便闻到了麝香和藏红花的味道,她皱皱眉,又是避子汤!
“水苏,你把药放那儿,先退下吧!”杜晓瑜摆摆手。
水苏看了杜晓瑜一眼,道:“姑娘得趁热喝才有效。”
其实她只负责煎药,一直以为碗里装的是给姑娘治伤的汤药,哪里会懂那是避子汤。
杜晓瑜淡淡“嗯”一声,打发她出去。
等小丫鬟彻底走远,杜晓瑜才红着脸道:“静娘,昨天晚上我和王爷没有……这药我不用喝。”
静娘问道:“那昨天喝了没有?”
“昨天的喝了。”杜晓瑜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沉下来,“这汤药里面是不是还有少量的水银?”
“大概吧!”静娘道:“奴婢不懂医,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就更不能喝了。”杜晓瑜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碗里装的是毒药一般。
避子汤是青楼里老鸨为了防止姑娘们怀上孩子而惯用的法子。
那些姑娘因为常年服用避子汤,对身子损伤极大,到最后直接就不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