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何等心思通透之人,杜晓瑜脚步一加快,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稍微一转身,看到了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周莺,对方似乎不防他会突然停下来看她,顷刻之间脸热心跳,无措地低下头去,嘴里轻唤,“阿福……”
“这位姑娘!”
周莺的“哥哥”俩字还没喊出口,就被傅凉枭冷声打断,他看着杜晓瑜已经走远,便收了眼底的柔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沉,看向周莺的神情好似在看一具死尸。
周莺没来由地心底发毛,完全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顿了一会,傅凉枭不知从哪掏出一块丝帕来,在周莺眼前晃了晃,“这是你今天早上故意落在我房门外的吧?”
见周莺咬着下唇不说话,傅凉枭漫不经心地一松手指,那丝帕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他抬起脚踩上去,再狠狠地蹉碾了几下。
周莺能清楚地听到丝帕下的冰碴子被蹉碾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音。
“你凭什么会认为这等货色的帕子以及这等货色的你,能入得了我的眼?”
傅凉枭损起人来,管他天王老子,那是分毫不留情面的,所以在京城的时候,他的那些兄弟一个个对他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这是个连他皇帝老子都敢损的人,你还指望他能对心间白月光以外的女人怜香惜玉?
周莺那张脸的颜色转瞬就如同地上的雪,白得可怕。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请你滚?”
傅凉枭做事情向来喜欢果决利落,之前筱筱在的时候迫于诸多限制不得不伪装,可现在,就因为这个女人,筱筱弃他而去,那么,这个女人就该承担所有的罪责和他的怒意。
一片火热的心顿时如堕冰窖,周莺嘴皮微颤,眼眶里闪烁着泪花,“你……你怎么能这般羞辱我?”
她打小在县城里长大,经常跟着她那爱充面子的娘出入各种富家太太们的聚会,偶尔有机会认识几个外男,那都是彬彬有礼的文雅之人,像这样丁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折辱她的,阿福还是头一个。
况且……况且对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猎户,他凭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继续跟着我,如果你认为这是在羞辱你的话,那就是吧!”
这下,周莺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落到地上。
傅凉枭视若不见,直接转身离开。
周莺望着傅凉枭远去的背影,哭得抓狂。
因为昨天才来的丁家,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阿福是“不会说话”的,只当他性子冷清不喜欢与人过多的交流,又哪里想得到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些话能毒得人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
抹了泪水,周莺转身朝着新宅方向去,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傅凉枭很快就追上了杜晓瑜的脚步。
杜晓瑜没见着周莺,疑惑地看着他,“那位表姑娘呢?”
傅凉枭直接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