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宝那天晚上被折腾怕了,乖乖坐在牛车上一声不敢吭,几人回家的路还算顺畅,刚要入村,遇到了砍柴回来的陈二狗。
陈二狗见到杜晓瑜和李大宝以及丁里正家那位远房亲戚阿福坐在一辆牛车上,愣愣地看着几人半晌才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对着杜晓瑜道:“小鱼儿,你可算回来了,丁里正家那头就快闹翻天了,赶快回去看看吧!”
杜晓瑜一听就猜到准是孟氏上门闹去了,当即沉下脸色来,但还是客气地跟陈二狗道了谢,然后吩咐赶牛车的大叔加快速度。
才到丁家门外就听到石头堆砌成的院子里传来嚷骂声,“丁文章你个天杀的,你竟然敢推我,杜晓瑜那个害人精把我儿子弄丢,你们家不给个交代也就算了,还敢这么对我,你等着,我要去县衙告你们欺压村民!”
孟氏的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像是走出来的样子。
果不其然,不多会儿,丁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孟氏一身的灰,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肿得不像话,看得出来这些日子没少为李大宝失踪一事操心。
见到外面的牛车以及牛车上的几个人,孟氏的哭骂声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里,瞳孔慢慢放大,难以置信地望着全须全尾的李大宝,好久才缓过劲儿,激动地喊:“宝儿,宝儿你回来了?”
嘴里说着,人就已经扑了过去。
李大宝想到自己这几天在药堂里过的憋屈日子,没忍住红了眼圈,任由孟氏抱着,委屈地喊了一声,“娘。”
见到这巨婴又像以前一样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往他娘怀里钻,杜晓瑜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李大宝听到了杜晓瑜的声音,后脖子一凉,脊背僵住,抿了抿嘴巴以后从孟氏怀里挣脱出来。
孟氏愣愣地望着他,“宝儿,你这是咋的了?”
这时才注意到李大宝额头上有个疤,孟氏马上尖叫起来,厉声问:“宝儿你实话告诉娘,这是不是那天晚上杜晓瑜给打的?要是,娘今儿非给你做主一分不少的讨还回来不可!”
李大宝瘪着嘴巴,一副想哭想哭的样子。
后面跟出来的丁文章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这几日丁家让孟氏这泼妇闹得鸡犬不宁,小团子更是连房门都不敢踏出半步,生怕一出来就被孟氏给逮回去毒打,就连他那两个月大的儿子也被孟氏的吵闹声吓得可劲儿哭,若非他爹拦着他说一定要等杜晓瑜回来,他早就忍不住动手了,哪还会任由孟氏成天来丁家撒泼。
杜晓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对着孟氏道:“之前跟婶婶的约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孟氏瞅她一眼,“怎么着,银子凑齐了?”
杜晓瑜淡笑,“看来婶婶还真没忘,那么,趁着今儿这么多人在,咱们当着里正大伯的面把事儿给了了吧?”
“你等等!”看到杜晓瑜准备掏银子,孟氏阻止道:“十两银子是之前说好的你给自己赎身的钱,可你把我们家宝儿打成重伤,这笔账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就给了了吧?”
孟氏声音尖细刻薄,现在又是从地里干活回来吃中饭的时辰,因此没多久就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李大宝被打伤之后不见的事,村民们早就听说过了,虽然她们都相信杜晓瑜的为人,可李大宝失踪了是事实,而且一失踪就是这么多天,就算杜晓瑜人品过硬,也架不住山里人的八卦心思。
所以,有那么一部分人看向杜晓瑜的眼神就带着质疑。
杜晓瑜也不在意,旁若无人地反驳孟氏的话,“李大宝额头上的伤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