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杜晓瑜,偷了银子你还敢死磕着不承认?”
杜晓瑜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那婶婶倒是说说,大宝丢了多少个铜子?”
孟氏之前一心只想着嚷嚷了,哪里知道具体丢了多少,拉过李大傻子来问,“宝儿你说,那钱袋里到底有多少个铜子儿?”
李大傻子伸出手比划了半天也比划不清楚——他不识数。
杜晓瑜有些好笑地看着孟氏,“既然你们连丢了多少钱都不知道还想来讹我,当我傻的么?”
孟氏脸色古怪地盯了杜晓瑜一眼,不对啊,这死丫头以前从来不敢挺直腰杆子跟她说话的,今儿胆肥私自去镇上也就算了,回来还敢理直气壮地跟她顶嘴?让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牵着鼻子走,这还了得!
孟氏一把将李老三拽到一旁,小声说:“他爹,你有没有觉得杜晓瑜这丫头自从摔个半死再醒来以后,变得越来越胆大了?”
李老三白她一眼,“你成天就是没事找事,这人都去鬼门关打了个转了,醒来要再不学机灵点儿,等着再死一回吗?”
这说得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孟氏皱皱眉,“那她也不能偷钱啊!”
李老三道:“前些日子摔下来伤了筋骨,这娃看着也怪可怜的,那钱就当做是给她的一点补偿了,你也别再抠着不放往回要,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着吧!”
“那不行!”几十个呢,又不是几个,他们家又没人出去做工,全靠卖卖一年到头养出来的猪和平时七攒八攒的鸡蛋来维持进项。
一头猪虽然能卖二两多银子,可多难养啊,算算一年下来,得吃多少糠,尤其是家家户户去地里割猪草,总有猪草长不赢的时候,那就得拔水萝卜割荞麦叶土豆叶来拌糠喂,可别小看了一头猪,食量大得惊人。
所以说,这年头钱多难挣,隔壁二丫爹在县城做长工一天都只能挣三十个的,自家这一损失就是几十个,全让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白眼儿狼给霍霍光了。
孟氏越想越不对味儿,转过头来瞅着杜晓瑜。
杜晓瑜神情坦然,任她随意打量,横竖自己人就在这儿,孟氏骂她两句可以,但要说诬陷她干那鸡鸣狗盗的事,这绝对不能忍。
“婶婶,商量好丢多少钱了吗?”杜晓瑜似笑非笑地望着孟氏。
那眼神儿看得孟氏心里直突突,虽然宝儿他爹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觉得杜晓瑜自打醒来以后就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孟氏其实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直觉,以前的杜晓瑜能任由她随意欺负,现在不行,自己瞪着她的时候,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地回望过来,就好像能要老命似的让人害怕。
“六十个!”孟氏盯死了不放,其实宝儿的钱袋前一阵子她才看过,压根没这么多铜子儿在里头,顶天一半,不过谁让这死丫头成了丁家小孙子的干娘了呢,大好的机会自然要趁机讹她一笔,逼她一把,没准儿丁家看不下去了,直接数钱来替她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