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钱桃花听得也是一愣,这么好的亲事小姑姑竟然会拒绝?以她好吃懒做、虚荣爱财的性格怎么会?而且她竟然知道钱荣华在镇上的事?那赌债的事她也知道吗?面对大户人家的亲事,一般就算知道来路不正,真的贪慕富贵的话也不会拒绝吧?
她竟然能在婚事刚提出就果断拒绝,那她真的有贪慕富贵的性情吗?钱桃花努力回忆前世有关这个小姑姑的记忆,无奈已经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她印象深刻的也就是那几样,爷奶在镇上买了首饰头花。
从来只有小姑姑的份,他们这些当侄女的怎么也摸不到,家里只要有好吃的,大伯、三叔吃完了,就会由爷奶、小姑吃掉,平日没好吃的的时候,也只有大伯、三叔、爷奶、小姑、堂哥他们能吃饱,只有自家要勒紧裤腰带喝稀粥。
当时那些渴望、嫉妒、深觉不公平等记忆早已模糊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爷奶弃家而走,她爹娘为了还赌债去镇上跟小姑姑借钱回来时,娘抱着她大哥痛哭,从小姑姑喝他娘的奶长大,反倒把大哥饿得直哭、数落到最后竟然只让下人扔了10两银子,门都没进、人都没看到的情形。
至于其他,比起好大伯、好三叔来说,她的存在感太低了,嫁出去前基本就在饭桌上能看到,吃完饭就回屋,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除了抢了她的好吃的、穿了比她好的衣服会被她掐、拧、告状外,其他还有什么?
这么一想,钱桃花发觉自己对这个白眼狼小姑姑一点也不了解,这让她不由想到前几天那一幕,明明浇了一身凉水、人都摔晕了,才醒过来就化解了她的招,并还在之后知道装样子,洗清自己哭诉她的名声,或许,真正的她比自己记忆里更精明。
就在钱桃花心里对钱冬的定位从白眼狼进化到心机婊的时候,官迷钱光宗听了钱冬的话后,果然压下了亲事做成的贪念,更看重自己前程的他边在心里想着钱荣华可能闯的祸,边眉头一皱,看了钱冬一眼后,又扭头看向钱荣华。
一派正气凛然的道:“三弟,你平日里在镇上的事我也零零碎碎有所耳闻,这次小妹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真闯了祸,得罪了县里大户人家,后果可不是咱家能承担的。”
“老大、小冬,不就是门婚事吗?荣华既然能拿到庚帖,就代表对方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都跟咱成亲家了,还能对咱家做什么?”听到女儿、最看重的长子这么说,舍不得这门好亲的唐桂花忙道。
而能够供出一个秀才儿子,还压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敢闹分家,一心想给自家改换门庭、为此儿女子孙都可利用,任何破坏他这个心思的人,都会让他放弃的钱八亩可比自己媳妇精明多了,加上他年纪最大。
经历的、听闻的事最多,所以在听了儿女的话后,人老成精的他没有先去追问这门亲事的前因后果,反倒眯着眼睛看了钱荣华一眼:“我知道老三镇上朋友不少,因此经常往镇上跑,不过倒不清楚他在镇上还有别的事,老大,他在镇上都干什么了?”
“爹!你别听大哥、小妹他们乱说,我平时就跟哥们喝喝酒,啥也没干,估计是有人被喝醉的我吓到了,才给我乱传一些瞎话。”钱荣华可不是钱耀祖那样的老实性格,他能以没任何出息,种田不行、挣钱不行的自身条件下。
在只看重读书出息的长子,钱八亩、唐桂花两口子面前得宠,其察言观色、甜言蜜语能力自然好得很,对老两口的心思也一向把握得准,所以听了老两口各自的话语就明白自家娘对这门亲事确实心动了,然而自家爹却不是好糊弄的。
而且还注意到了老大、钱冬两人话里透漏的另一个意思,想到他欠五爷那笔大额赌债,钱荣华不由皮一紧,暗道其他事暴露出来没关系,唯有这笔赌债决不能暴露,否则以自家爹最重长子的性格,绝对会把自己分出去,让自己还债。
以他的能力哪能挣到这么多钱?被出人意料之外发展弄得心慌的钱荣华,忙给自己找个不大不小的错处,想要引开有关赌方面的注意力,至少在钱八亩心里嗜酒的问题比赌小这一点,钱荣华是清楚的。
与此同时听到这些话的女主爹钱耀祖当即眉一挑,就想当面说出自己在村里听到那些有关三弟的闲言碎语,好让父母别一个劲宠溺三弟,好好管教他,可他嘴巴刚一动,一旁女儿就一脸胆怯担心的拉住他,懂事的大儿子也悄悄对他摇了摇头,令他再次咽下心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