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有时候比子弹还要伤人。特别是朋友和故交的话语,有时候就像刀子,可以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戳入他的心脏。冯大器不幸就是这样,被曾经并肩作战的王云鹏、张统澜、左平、张笑书等人用一连串话语做匕首,捅得痛不欲生。
“乒!” 清楚枪声,忽然在他耳畔响起,刹那间,将所有人话,卡在了喉咙内。旅长老徐晃了晃正在冒烟的勃朗宁,冷笑着走到王云鹏跟前,抬脚将此人踹了个四脚朝天,“就你们愤怒!就你们爱国!就你们想杀进南京,老子还想杀进东京呢!飞机在哪,大炮在哪,军舰又在哪?”
“报仇,报仇。报仇报到自己人头上,你们有本事啊!我要是小鬼子,给你们每人发一枚纯金勋章!”
“连谋定后动都没学会,就想逼宫。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老子玩这一手的时候,你们全都穿开裆裤!”
没想到他真敢开火,众年青军官全都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老徐一脚接着一脚,将张统澜、左平、张笑书几个先前叫嚷声最响亮的人,全都踹翻在地。
“旅长,脚下留情!” 李若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弟兄挨揍,红着脸冲上前来,挡在了其余弟兄身前。“是属下约束不利……”
“别给我装傻,我看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纵容!” 旅长老徐毫不犹豫又飞起一脚,将李若水踹得连连后退。“全都带走关禁闭,包括这个笨蛋团长。连手下弟兄们掌握不住,还留他这个团长有何屁用?!”
最后两句话,是对冯大器的吩咐。后者楞了楞,红着脸替所有人求情,“旅座,他们也是一时冲动。您看……”
“老子用你教?!执行命令,今天闹事的,包括这个约束手下不利的家伙,一个别剩。带去师部关禁闭,不关得他们哭爹喊娘,老子就挨个管他们叫祖宗!”
“是!”冯大器不敢再多嘴了,上前扶住李若水,缓缓走向师部。起麾下的特战队员们,则苦着脸将王希声、王云鹏等人架了起来,磨磨蹭蹭跟在了自家队长身后。
军令难违,作为士兵,他们不能公开违抗旅长老徐的命令。然而,作为一名热血军人,他们却发自内心地认为,王希声等人做得情有可原
南京城内那么多百姓无辜被杀,中央政府必须有所行动,而不是一味地哀求友邦出面主持公道。各路兵马,也应该有所作为,而不是继续停在原地死等中央安排任务!
“快点走,别拖拖拉拉。老子忙着呢,没功夫陪着这群蠢货浪费时间!” 旅长老徐等得着急,瞪圆了眼睛,大声催促。
“是!” 冯大器和他手下的弟兄们答应一声,稍稍提高了速度。同时瞪圆了眼睛东张西望,试图寻找分量足够的人出面,为被他们架在中间的“罪犯”求情。谁也没留意到,铁青着脸的徐旅长,嘴角处隐约挂着一丝得意。
年青基层军官们的想法和动静,二十六路军高层早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在他们中间,早就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上头之所以装聋作哑,一方面是自己曾经同样年青过,知道这种热心热血的可贵。另外一方面,则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让所有人心中怒火发泄出来,发泄到正确地方的时机。
而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所有人都不用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