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谭吾范有些坐立不安,心中总有股不详的预感缠绕不去。
官员乙不解:“大人,现在粮食补全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金陵,还要在这里滞留?”
谭吾范:“那些粮食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官员乙:“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粮食在,解释权就在我们手里。我们说它是新粮,那它就是新粮,谁敢反对?”
谭吾范:“就怕于大人那里不好过关。”
官员乙却不以为然:“谭大人,你是当局者迷了。”
谭吾范来了兴致:“怎么说?”
官员乙:“前面几次赈灾粮都出了事情,江南的灾民早就饥火难耐了,再没有粮食赈济迟早会生民变。所以两相利害取其轻,于大人也绝对会帮我们把这事盖过去的。”
谭吾范想了想觉得这话没错,于从恩的压力比他大多了。现在这种情形,只要有货真价实的粮食在,没人会管粮食怎么来的。
官员乙:“不过金陵那位就不好交待了。”
谭吾范对这个倒是无所谓:“金陵那位在意的是大势,这点粮食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这次坏事的,还是他的人。”
官员乙:“那个和尚倒也奇了怪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莫明其妙的事情来。”
谭吾范也想不通。
官员乙忽然想一件事:“对了,官员甲大人三天前去找了那和尚,现在还没音讯,会不会?”
谭吾范:“多半是死了。那和尚虽然行事诡异,但怎么说也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纰漏。”
官员乙:“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谭吾范:“奏章已经派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给于大人的书信也送出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有等了。”
官员乙:“那个李幕遮呢?他知道得太多,是不是处理掉比较好?”
谭吾范斜眼看着官员乙:“你知道得更多。”
官员乙吓得魂不附体:“卑职忠心耿耿,望大人明鉴。”
谭吾范:“粮食不能动,这是于大人帮我们的底线。李幕遮不能动,这是沐大人帮我们的底线,懂了吗?”
官员乙完全不懂,既然这样那你还把那么多罪名按在李幕遮头上干什么。
谭吾范像是听到了属下的牢骚,说道:“李幕遮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毕竟在皇上那里挂了号,而且还帮过刑部的那位所谓的捕神,更何况他跟沐大人的女儿私交甚密,不管有多少罪名担在他头上,到了京城都会消解掉。所以,这些罪名他不担,难道你担得起吗?”
官员乙冷汗淋漓:“下官明白了。不过那位施千户似乎有些不大安生。”
谭吾范冷声道:“大明是文官的天下,他一介武夫能有什么作为。就算他把事情捅到兵部去,最后还是要落到内阁沐大人手里。沐大人是我的恩师,又岂会放任他如此肆意地攻诘我。”
官员乙:“这倒是,只要沐大人在内阁一日,谭大人就稳如泰山。”
谭吾范:“为防夜长梦多,你呆会就偷偷地把李幕遮从牢里带出来,立即押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