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卡车驾驶室的后座上摇摇晃晃的时候,弗朗西斯卡有点想家了。虽然,她也知道那个大篷车队只是一个给自己饭吃的地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念。“那个,伊佩舅舅,晚上吃菲拉沃代可以吗?”
周怡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女孩可怜的小脸,点了点头。
“我们这事去哪?怎么沿路都是公路啊?”艾瑞莎看着气氛有点沉重连忙装傻卖萌。
“我们在公路上跑当然都是公路啦!笨蛋!”
艾瑞莎举着圆溜溜的两只眼睛,“上次我告诉你天上有飞机在飞,你也说我笨,为什么!”
“当然是你笨啦,飞机不在飞,那它在干什么?”
“就不能趴在地上睡觉吗?”艾瑞莎据理力争,凭什么别的东西飞累了都可以休息。
“有那么大的地方给它睡吗?别的东西都是把翅膀收起来的!”
周怡培摇摇头,中国有一篇寓言叫做《两小子辨日》。连大圣人孔子都不能回答小孩子的问题,何况被叫做“笨爹”的他呢。离开修道院,大卡车跑了三个多钟头,天刚亮就进入了巴黎,既是市,又是省,还是大区的巴黎。
“这里是18区和19区的中间部分,住着很多波西米亚人和非法移民,要小心安全。”周怡培停好车,把视线从那份旅游指导地图上挪开。“不过如果我们要自己做饭的话,这里可能是最方便的了,绝对不会引人注目。”
“什么是波西米亚人?”弗朗西斯卡把艾瑞莎从车里面抱到半空问道,如果她对答案不满意一定会把这个甩不死的小胖球扔到地上去。
“就是弗朗明戈人,英国人叫他们吉普赛人。”艾瑞莎虽然并不怕,但是还有点被吓到了,因为她发现无良父母已经在她正下方架起了吊锅和风炉。
“哦,就是罗姆人么。那他们在哪里跳舞?走,我们快去找找看吧。”弗朗西斯卡随手把艾瑞莎一抛,任其在空中左三圈右三圈地打着旋落地。
“无去,他们拐带小孩子的!”艾瑞莎抱着膝盖蹲下,嘴里的舌头还有点晃荡,所以说话说得不是很清楚。
“弗朗明戈人么,拐带小孩子很正常啊。”弗朗西斯卡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你,你脑子怎么长的!拐带小孩子怎么会很正常!”
“不然你让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小孩出生后的死亡率很高的,靠他们自己的话,早就灭绝了。”
“那也不能去拐带别人的孩子啊,那些父母们会伤心的,孩子们也没办法得到良好的照顾。”艾瑞莎表示这个问题即便不是神职人员,也应该出面劝阻。
“可是那些父母们也从来没有把弗朗明戈人当作可以交朋友的邻居,在他们饥饿生病的时候也不提供帮助,反而动不动就把他们驱逐出去。那么不管为了报复,还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家族,他们选择拐带仇恨者的孩子,这不是很正常吗?”一边说,弗朗西斯卡一边拿出些种子,催化出几根带花的枝条,做成两只花冠。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大家不和弗朗明戈人做朋友呢?”艾瑞莎接过花冠,先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刺的位置,才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