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培正在发呆,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块木薯,原来是那个盗贼团叫做佩德罗的头目。据说这个名字是代代相传的,所有的头目都是这个,好延续同一个传奇。而这个传奇来自于巴西独立的第一任皇帝——葡萄牙摄政王佩德罗,一个偷到了民心,继而偷到了国家的王子。
“谢谢,佩德罗殿下。”周怡培很无聊地开了个玩笑,他觉得他刚才虔信徒的表现有些丢人。
“没什么好招待的。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那些有钱人们也开不了多少的宴会,我们拿不到什么吃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节省。”佩德罗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口,似乎很不满意地嚼着。
“有钱人会欢迎你们吗?”周怡培突然意识到,这个城市看到的狗全是观赏性质的,看家护院的全是鹦鹉。
“当然,就像你们下馆子都得给小费一样,有钱人开party就得先把我们打发了,不然就开不下去。”有人聊天,那么难吃的食物也就可以咽得下去了。既然这个外国人不排斥边聊边吃,那么佩德罗当然要把话题继续下去。“不光是吃的,我们穿的用的,都有人替我们准备好,就连这个宿营地,也是特意留给我们的,免得我们破坏他们的花园。”
“这倒也挺和谐的。”周怡培咬了口木薯,这玩意生吃比较考验牙口和胃。
“当然。这些阔佬们有很多靠旅游发家,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游客会下降一大半,其实我们也算是他们的雇佣工。再说,没有我们每年提供的女孩子,他们的门面也撑不下去。”
“你们为什么不去北部的平原区做工呢?那边似乎很缺乏劳动力,给出的报酬应该很高吧。”周怡培还是习惯用中国人的方式来思考问题。
“太远了。我们又没钱买车,跑过去赚不了几个钱又要跑回来过节,折腾。再说了,每年吃上半个月好的,然后再用一个月时间消消食,清清肠胃。剩下的时间晒太阳、跳舞、踢球,没事干就去抗议,政府和富人们会给我们钱的。有他们替我们赚钱,我们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去干活呢?”
“有道理啊。”周怡培点点头,后来严重影响到欧洲联盟的南欧国家政府债务危机埋下了第一块基石。
看着周怡培陷入思考当中忘记了啃木薯,佩德罗也把手头的大半块远远地扔进草丛,一只逃离了猪圈的家猪嗷嗷叫着冲了过去。盗贼头目一看有猪,立刻叫来几个人准备菲拉沃代——这是一种用黑豆和木薯粉,加上一头猪除了骨头的部分熬成的汤,是比牛排还要贵的美味。
“对了,那树上的两个女孩是你朋友吧,叫她们下来吃饭吧,那么高,掉下来可就麻烦了。富人们可以给我们吃的喝的,却从来不给我们看病。”佩德罗说完自己也加入到对那头猪的围捕中去。
周怡培抬起眉毛看了看,摇了摇头,“她们自己不下来,没人叫得动。不过如果你们把煮食物的锅放到那树下面,说不定她们会提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