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云罗的耳里。
云罗惊疑地看着来禀事的易嬷嬷。
易嬷嬷道:“豫王世子未弹劾蜀王府半句,倒被广平王弹劾了豫王府好些事。”连连摇头轻叹,“难怪世人说,宁与小人为伍,莫与伪君子同行。”
易嬷嬷将慕容祎比作了伪君子。
云罗忆起慕容祎温润如玉的面容,如秋月春花般俊美,可转身就去求昌隆帝要娶她为嫡妻,还要李筠竹为侧妻,这话若是被李筠竹知晓,指不定得有多伤心呢。
她承认,易嬷嬷将慕容祎比作伪君子很贴切,但她却没有说出来。
云罗笑道:“连嬷嬷也偏着豫王世子?”
易嬷嬷讪讪笑道:“豫王世子值得交托终身。”捧递过一碗汤药,“贵妃娘娘听说寻到冰狐很是欢喜,这几日也正吃着太医的药,想着待冰狐一到,就能治愈头风症,叮嘱老奴,要公主也吃着太医的药调养。”
云罗再无笑意,接过汤药,心疾之症便是在她穿越前,也未必每个心疾患者都能治愈,何况是她幼年轻伤及心脉,后又因心脏受创严重,难成与身体一起成长,倒成了真正的心疾之症。
刚搁下药碗,便见水仙欢欢喜喜地进了花厅,仿似遇见了什么大好事,见云罗漱口吃了蜜饯,这才道:“禀公主,袁师姐、钱慕儿回来了。”
云罗一惊,站起身来:“快请!”
她很久没见到袁小蝶,有许多的疑惑正想求解。
袁小蝶一回京城,就换回了女侍卫的衣袍,钱慕儿依旧扮成宫娥模样,两人已经进了宫。
云罗急得来回踱步,转了一小会儿,方定心在椅上坐下。
虎妞板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冷面孔,见袁小蝶与钱慕儿一前一后的进来,立有小谭子等人欢喜地迎了过去,拉着钱慕儿问长问短,有羡慕的,有好奇的。
“慕儿,你总算回来了,江南好玩吗?”
“慕儿,你可答应替我买百花坊的雪膏香粉,听说江南那边比京城要便宜哦。”
“外面一定有趣吧,快给我们讲讲趣事。”
钱慕儿低声道:“我且见了公主后再与你们说话。”
二女进了花厅,与云罗见罢了礼。
云罗笑道:“一路辛苦,先歇着,替她们俩备香汤,再备些清淡可口的吃食,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因有云罗发了话,宫人们也不缠着钱慕儿和袁小蝶问东问西,二女吃了东西,泡过香汤便歇下了。
袁小蝶一觉醒来已是日暮黄昏,耳畔又听到了带着些许感伤的琴声。
钱慕儿站在花厅,正与归鸿斋的宫人们闲聊:“我与袁姑娘乔装成寻常夫妻,寻了一个相熟的管事一起调查,后来得知他有几个异地富商到了江南,愿出比买下百乐门茶楼、戏院再高四成的价买下这些地方,买下后还给之前的管事打理……”
袁小蝶与钱慕儿交换了一个眼神,钱慕儿止话,水仙与海棠会意,提裙上了二楼,进入云罗的内室。袁小蝶清了嗓子,轻声道:“公主猜得没错,那些欲购百乐门店铺的富商幕后都有一个人……”她压低嗓门:“是蜀王。”
“蜀王?”云罗沉吟着,她早前一直猜是慕容祎,却没想会是蜀王,只怕这事也慕容祎也脱不了干系,从慕容祎那日的神色来看,一定是知晓这事的。
因为发现得早,才没将这些铺子转卖出去。
云罗手指停止跳动,琴声止,人站立,审视着满脸风尘仆仆的袁小蝶,“蜀郡东溪县念慈庵屡屡出现怪异之事,可是你做的?”
袁小蝶一怔,正思忖着如何反驳,却听云罗道:“徐先生已承认了,是他授艺于你,念慈庵师太做梦之事可解惑。”她没提徐先生教袁小蝶催眠术的事。
云罗抬手捧起一杯茶,递与袁小蝶,若在旁人家主子给侍女递茶原是犯忌,可袁小蝶已经习惯与这样的云罗相处,接过茶杯,轻呷一口。
“我母亲的事,除了我舅舅便是姑婆,你见过舅舅?就算没见过,也定是与他的人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