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姨娘眉头一挑,“她哪里会给我,我早前可是与你说的,又没与她。姐姐好歹给我一条。”
李氏的性子绵软了一些,对于李氏让姨娘们唤姐姐,郑氏就看不起,她有了身孕后,五公子也抬了两个姨娘,可谁敢唤她姐姐,那都是唤“奶奶”,让姨娘们唤姐姐平白降低了自己,反抬高了她们。
芝姨娘缠着李氏要分一条,李氏不舍得,谁得知道,在京城的市价可不低,她凭甚要便宜了她去,李氏道:“你若要一百两银子一条。”
明明她们都是五十两银子拿的,为甚到了她这儿就要一百两。
李氏道:“外头这样的得二三百两银子呢,你不要就到外头买去。”一扭头往轿子方向移去。
芝姨娘咬咬唇,啐骂道:“都掉钱眼子里了,还是自家姐妹呢。”拿了一百两银票递给李氏,李氏打开小锦囊,这个看一眼,那个看一眼,每条虽都是珍珠的可式样各有不同,竟是条条都不舍得,芝姨娘急了:“银子都收了,还不给东西。”一把夺过一只,拿了就走。
李氏追了后面,“我另给你一条。”
芝姨娘只不说话,收了高价,还这条不舍,那条不给的,懒与理她,自己先进了轿子。
蔡大太太待蔡明瑾,夫妻俩小声地说了云罗的事。
蔡明瑾听罢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了,这事是你妹妹亲口与我说的,现下正懊悔着,说是不该做错事伤了云罗的心。你倒是想想办法,好歹挽回几分,若真撕破的脸面,以你妹夫那孩子还不得闹翻天。”
蔡明瑾想到云罗不是他的亲外甥女,怎会不是呢?现在想来,好像还真不是,否则那个云五公子怎么说。“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去找人家,而今得罪了人,要不是被禧公主斥骂,她哪里会想得起来,换作我是云罗也不愿再搭理,我看呀,还是不理的好,她如今是皇家的公主,早前我还奇怪着,为甚皇上连姓氏都给她另赐,只怕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蔡家人稀罕这样的亲戚,见屋里只他夫妻二人,又说了泥菩萨的批命。
蔡明瑾道:“你说真的?”
原想不理就不理,万一被泥菩萨批中了,这可还真丢不得,因着女儿嫁给皇帝,做了皇后,一朝一变,就是国舅、皇亲国戚,封候晋爵的比比皆是,这可是会福荫好几代人的。蔡明瑾此刻亦动摇了起来。
蔡大太太道:“我叮嘱了她,叫她莫要再说出去,你快想想法子呀。”
蔡大奶奶从外面回来,欢喜地拿着珍珠抹额,因蔡大太太知晓这事,不好再吃了独食,二人见她进来,立时止了话,她欠身道:“婆母,这珍珠抹额当真好看,可以戴头上做抹额,还可戴在脖子上,也是不差的,我从云罗公主那儿分了三条,孝敬你一条。”双手奉上。
蔡大太太接过,从里面取出一串来,上面一串细珠儿的,下面是串粗珠儿的,坠儿也是枚更大的珠子,下面坠下六根不到二寸长的银细链流苏,道不出的精致好看,“我这把年纪了,戴头上不大得体,夏天的时候当项链戴脖子还不错。”
蔡明瑾问:“多少钱一条?”
蔡大奶奶道:“五十两银子。”
他伸出手来要瞧,蔡大太太递过,他看了一眼,越看越凝眉,“这坠儿上的是南珠。”
蔡大太太惊道:“不会吧?”
蔡明瑾道:“不信你自个看。”
蔡大奶奶面露诧色,将南珠当珍珠给她?她可担不得呀,虽说是收了银子,从来也没人这么做过。
珍珠和南珠的价格那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
蔡大太太道:“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旁人巴结还巴结不上,你倒好,五十两银子就要买人家的南珠坠儿项链。”
蔡大奶奶原想这事儿蔡大太太知道了,不好藏私,本想讨她欢心,反平白地惹了训斥。
蔡大太太唤了婆子来,又取了一千两银票道:“另两条给我瞧瞧。”
蔡大奶奶递给了过去,蔡大太太细细瞧了一眼,这一串是上面都有银链儿,中间有一串珍珠,在额上的位置上是从一寸尺到三寸的流苏,正中央的三条细银链三寸流苏坠着一枚大红色的玛瑙珠子。
蔡明瑾道:“这样的首饰,在京城可不止五十两银子。”
蔡大太太道:“得二三百两银子。”
“公主说,她认识琼州珠宝商人,从他那儿拿的货,皆是五十两银子一串。”
蔡大太太道:“你瞧这样,五十两银子拿得下来么?”又让婆子再取了二百两银子来,道:“别人帮忙买了,怎好让人亏贴了去,你把银子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