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颗或狰狞或兴奋的人头,有的在营地里飞掠,有的死死咬在士兵的颈脖间,大口大口的吸血。
大量的鲜血顺着恐怖的大嘴,灌进了与头颅相连的内脏和肚肠。哪怕肠子已经装满了血液,这些人头都还是乐此不疲,直到确定已经再也吸不出一滴血,人头们才放开手中猎物,带着鲜红的一副肚肠,飞向下一个早就被弄晕的目标。
令人牙酸的啃咬声和吸血声于是持续响起。
所有人都是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感受到这一切痛苦,更恐怖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在遭受怎样更多命运,却根本无法进行任何反抗!
除了死不瞑目的等待死亡地狱,难道还能央求那一颗颗丑陋的头颅“您能快点么”?
月亮虽残,大概也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黯然躲入了云后。
山风也停了下来,大概也是不知道该将这一地血腥吹到哪一个角落才好吧……
“这就是目前最凶残的飞头降。”
瓦拉里洛站在一片干尸中,并没有太大的感慨:
“这些丝罗瓶,也就是不计一切想要修成最强黑衣降的降头师们,在练习飞头降的过程中,在没有取得成功之前,就必须夜夜吸食血液,而且不论是动物……或者人!”
“据我估计,如果不是这群士兵突然跑来做了替死鬼,你们昨夜肯定已经出现了伤亡——应该只有死亡,而不可能只是受伤!”
素文呆呆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小嘴中不停的呐呐道:
“该死的黑衣降,该死的吸血鬼……”
“它们比不上吸血鬼!”瓦拉里洛沉着脸,回到素文面前:
“西方吸血鬼是永生的存在,而这些丝罗瓶,也只不过和我一样只想多活几年罢了!只是,它们没有恒心和毅力修炼心志,才急功近利的选择了这种方式。”
“所以,它们,永远都只能是丝罗瓶。”
黎无垢远远的站在一旁,仔细查探着最先中毒而死的一群人,随后又比较一番干尸们的情形,最后问道:
“淳于兄,萧兄,两位认为,这是何种情况?”
淳于良看了眼师兄萧天笑,沉声道:
“中毒之人,该是身中五毒降头而死;而所有干尸,确信为飞头降术所为。因此,属下兄弟认为,应提高境界级别,决不可予敌一丝可乘之机!”
这是事实,却也和废话差不了多少。黎无垢呵呵一笑,俯身拾起一枝火箭发射器,傲然而立:
“吸血之行,残尸之举,便是一邪门歪道尔,又岂放在我华夏天门眼中!倒是那些下毒的手法防不胜防,还需求助于瓦拉里洛大师。若真想凭外魔之修行而乱了我修心弟子之分寸?嘿嘿,难道还真当我家门主的教导无用不成?”
言罢,便挎着火箭发射筒找上了瓦拉里洛:
“大师,所谓人头飞降之术,我观也不过如此。以我天门弟子之修心境界,破除此外魔入侵,当是区区小事,倒也不在话下。只是……”
瓦拉里洛最先听他不惧最恐怖的人头降,还是有些不信,此时急忙问道:
“黎先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需要瓦拉里洛相助的么?”
黎无垢深施一礼,低低道:
“天门众人,恳请先生能够除了人头降以外,为我等挡住其余降头之术!”
瓦拉里洛顿时目瞪口呆。
人头飞降已经是极高深极厉害的降头术了,你天门却根本不怕?反倒是要让我这最强大的白衣降来对付其他的降头术?
要知道,除了人头降,那些黑衣们所能用到的降术,都不过是些很简单很普通的手段。而就凭这些降头,居然还需要我瓦拉里洛小心防范?
大概是看出了瓦拉里洛的不解,黎无垢微微一笑:
“天门弟子,无不受过门主教诲。心志之坚,非常人所能理解!而这所谓人头降术,也不过是凭借恐怖外形,震慑人心而吸血罢了,在我天门面前,着实不堪一提。”
“反倒是那些层出不穷的小手段,令人防不胜防……故此,才有劳先生了!”
原来是这样。
瓦拉里洛万万没想到,原以为最难对付的人头飞降,在无意中让一群倒霉士兵“演习”过一遍之后,竟会被人家天门就此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