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丰又问了他详细经过,沉吟不已,柳氏有什么重大把柄能捏在金大嘴手里,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柳氏败露那日,她的女儿就先失踪,定同金大嘴有莫大干系。现在来,这个王八蛋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图财那种有组织犯罪集团。
这时邓圣好奇问道:“为何早些不审,一直压着。昨夜又忽然要查问?到底其中有何干系?”
“老兄,你可别问了,知道得多,又不是好事。”
邓圣翻了翻白眼又道:“那这两人如何处置?按律该当问斩的。”
“唉,先收着吧,单独关押,好生守。估计也没人会来灭口了。你先发个命令,全县紧急搜捕金大嘴,再补个海捕公文,五天后送京提点刑狱司。我呢,这就写封密信,加紧送进京交给刘川,他能不能帮忙查一查那厮的下落,要是再查不到,也许这两位也只好做个糊涂鬼了。”
邓圣点点头,又觉得不对,疑惑道:“既然要查,又何必五天后才送,一道办了不是更好么,时间一错过,要是那贼知道,岂不是打草惊蛇?”
“这不就是要打草惊蛇么。这点玩意儿你还不出来?我就是怕金大嘴那厮牵扯到哪位你我也惹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卖个人情,敲锣打鼓,送他跑得远远的,就算这是个糊涂官司罢。”梁丰有些垂头丧气说道。
邓圣想了想,点头道:“也是,眼这事越闹越大,咱们区区一个县,还真收拾不下来。不过,你不是有官家宠眷么,还怕谁?”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官家如今也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摆设。要等他掌权,且不知哪一日呢?”
梁丰和邓圣鬼鬼祟祟谈话过了三四天,京城名园畅春院里,老板娘朱婆惜正在小阁秘密地同一个汉子吃酒。那汉子特别好认,黑面大嘴,赫然就是封丘县遍寻不着的金大嘴。
“他祖母的,这些时日,可把老子憋闷坏了。成日躲着不得见光,这张大嘴里也要淡出鸟来。今日要不喝光了你这坛酒,俺这金字可要倒过来写!”金大一边喝干一碗,一边又抹嘴骂道。
“小声些吧,可没两三个人知道你在我这里。也是你憋得可怜,才把你偷偷接上来。”朱婆惜又给他斟满酒碗笑道。
“最近我细细听来,你这院子生意不差啊。不是说前些时日那个什么雪里梅来搅了场子,七七小姐落了下风么?嘿嘿,可惜,身在畅春院,却一丝荤腥也不曾得见,没得枉住了一场!”
“呵呵,再也休提那个雪里梅。好端端地已然赢了,只是抵死不从那个白痴小王爷,生生把自己相貌毁掉。我那宝贝七七本就不比她差,如今岂不是又更上一层?生意倒比先前还要好些哩。”朱婆惜有些得意。转瞬又道:“我说,这几日风声又紧,听说封丘县马上又要发来海捕公文缉拿你。你且忍过这段时日,等过了风头,我再安排个红红的姑娘,让你松快松快!”
“我就要七七,好不好?”
“做你母亲的春秋大梦,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么。如今除了那个小王爷,别人岂能近得了身?别以为你一个县有些银钱的泼皮,便是那些学士尚书前来,也休想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