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来再有类似的本子。刘娥都照葫芦画瓢,先放几天,然后转给赵祯。起先赵祯也还每次都把理由讲讲,然后发回去。后来便不再多言,只写“知道了。毋庸议。”六个字退回。
但这个好像也不是办法,渐渐的奏本越来越多,颠来倒去就是这几句话。这时候刘娥也烦得不行,要不准他们讲吧,上疏言事是大臣的职责,不能堵人家的嘴不是?可要放开随他们说吧,天天就这么几句,跟念经似的,还不好回答。准?舍不得。不准?说不出口。
刘娥都快作下病了,每日到这玩意儿就神经衰弱。也不是没换过人,一开始谁说这事,就寻个因头踢得远远的。可大宋朝啥都缺,就是不缺二愣子。前赴后继朝前冲,这么一来二去,愣是把刘娥整得没了脾气。
刘娥忍不住放下奏本,叹一口气,闭着眼睛揉着鼻梁不说话。
“娘娘,又有不开心的事了?”罗崇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明知故问道。
“嗯,还不是那几个大臣,又吵吵着劝吾归政。唉,如今官家还未成立,难道真要把政事交给他们把持么?”刚才刘娥还在训斥罗崇勋要守本分,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吐吐苦水先。
“所以奴婢才说嘛,那些大臣们有时候还真是登鼻子上脸。娘娘就是对他们太纵容了,才这么不知进退,腆着脸地乱嚼舌头。要奴婢说,他们纯属找抽呢!”
“什么话?不知道祖宗规矩么,大臣言事无罪。我们赵家便是凭了这条,这许多年才江山稳固。”
“可是他们也太上脸了。哼,娘娘如今握着大权,理他们怎地?要奴婢说,不行就干脆那个,名正言顺,省得聒噪!”
刘娥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狠狠盯着罗崇勋,冷冰冰地说出几个字道:“遮么你是活够了吧?”
罗崇勋急忙趴在地上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时糊涂,口不择言,该死该死啊!”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罗崇勋趴在地上半天也没听到刘娥的动静,忍不住悄悄侧头朝上,只见刘娥直视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罗崇勋心念急转,他对这老太太的心思是琢磨透了的。要不然也不敢放肆大胆说出这番话来。这时偷窥到刘娥的神态,知道自己又戳中心事了,心中暗暗盘算下一步如何措辞。
他现在内宫权势熏天,几乎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官家赵祯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眼里只有刘娥一人,平日里服侍完这位老太太,就轮到别人奉承于他。这种风光,在宦官堆里,任何时候都是万中无一的。外臣们固然大都守着朝廷法度,不与他交往。但也有许多二三流的小臣,要想上位,要想出头,就不得不巴结他这位入内内侍省都知。
为了找找感觉,他也乐得常常同这般小臣们会会,谀辞如潮,爽得两腋生风。其中就不免有一些胆大妄为的,背地里蘀他担心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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