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丰着这个乖孩子犹豫了半天,才谨慎措辞开口问道:“你娘常常打你,是为甚?”
“老爷,是我读书不长进。不怪我娘。”
“那你娘为什么要逼你读书?”
“我爹临死时候说的,不读书要受欺负!”小顺回答道,眼里有了泪花。
“知道欺负你爹的人是谁么?”
“知道,他叫金大嘴,专在城里设赌放账的。”说起仇人。小顺眼里有了异于儿童的恨意。
梁丰叹了口气,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梁丰转头把这个名字给了邓圣,让他留意此人。邓圣把房二叫来问道:“你可听说过金大嘴的名头?”
房二道:“知道,属下认得他,只是没啥深交。”
邓圣叫他说说情况。
“这金大嘴,本名金春平,原是潘店一个破落户,全家只剩他一个未死,流落到京城专与大户帮闲使气。因他长得凶恶,下手又狠,在大相国寺一带似乎颇有些名气,后来不知得罪了谁,在京城呆不下去,便回到封丘过活。这厮去京城时还破落不堪,谁知回来时已不知哪里得了些富贵,纠集了几个以前的狐朋狗友,开设一处关扑,到处聚赌放债。”
“只是设赌放债,没犯其他事么?”
“他岂能有好的?据说这厮前些年也曾收留过许多江湖飞贼大盗,不时地壮他门面,若有银钱纠纷,那些人便会替他出头,也每每得了势头,专门欺压一些良善。前任潘县尊同秦县尉也不少缉拿他。可是奇在屡次将这厮收监关押,再搜查他的老巢时,总是一根鸟毛也无。坊间传说的那些大盗飞贼一个也不曾见得,都先得了风声逃脱。又一次潘县尊恼了,定要问他个放债盘剥之罪,谁料居然从开封来了提点刑狱公事,将这厮直接解入京城受审。初时阖县俱都庆贺,说终于除了一害。那晓得才不到半月,这金大嘴竟又大摇大摆回了封丘。”
“哦,那这厮岂不是还有些撑腰的势力?”
“谁说不是呢?但却无人知道究竟是谁给他仗的腰子。只知道潘县尊也为此致函开封府,那晓得一来二去也没了下文。连潘县尊也奈何不了他。只是这金大嘴为人狡诈奸猾,杀人放火的事凡所谣传与他有关的,咱们县衙去拿人那脏,却从来不曾见过有他干系。属下曾经帮着秦大人办过两件劫案,指明是与他有关的,谁知到后来都有人出来认罪。他倒洗刷得干干净净。这一两年来,封丘治安还算过得去,这厮依旧设赌,但也再没听说犯过什么大事。”
“那据郑得力家案子说起,是金大嘴涂改契书,强行讹诈郑家产业。闹到县衙时,是咱们县里一个押司出去分说的。到底是哪一个押司同他有勾当?”
“是宋清宋押司出面分说的。”
“把宋清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