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下事难就难在可巧二字。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合适的人,多难呐!”梁丰不由得感慨起来。
雪里梅听得心中一动,望着梁丰,随便怎么算,他跟自己也不算是合适的时间和地点遇到,注定了许多遗憾和无望。红尘知己做得累啊!
“快快快,别发酸了,梅姑娘,有劳你赶紧上酒上菜上歌上舞吧。先说好,兄弟我钱不多,这可是俺六七天的零用钱,你可担待些。”王英说完,摸出一锭银子来放到桌上,约莫有十两左右。
别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公子哥儿还有爵位,但是家里管教严厉,每个月也就是五六十贯钱的零用。王英一下子拿出十两银子来,就很了不起了。
雪里梅笑着把银子拿起,顺手递给身边丫鬟,道:“唉,每次你们几个王爷、侯爷公子爷来,奴家都要赔上一笔,再如此下去,奴也不叫雪里梅了,改成血里霉算了,出血的血,倒霉的霉!“说完以手抚胸做痛苦状。
那几个是脸皮厚惯了的,又事不关己,听得哈哈大笑,只有王英是东道,被她奚落两句,颇有些不好意思,讪笑挠头。
酒菜上来,雪里梅又唤了自己调教的一个小徒弟在旁边轻轻鸣筝助兴。一听说王英他老子要调永兴军,纷纷举杯向他贺喜,一是祝他老子升官,二是祝这小子逃出生天重返自由。
雪里梅也笑道:“王都使此番前去,怕是要同那寇老相爷生出许多是非来,这回平夏党项可有得头疼了。来来来,奴家敬王大郎一盏,祝令尊旗开得胜,打得党项魂飞魄散,回来加官晋爵,薪俸翻番,免得大郎再来我这里打秋风!”高双卯等听了,险些一口酒喷了出来,哄堂大笑。
梁丰随着大家哄笑,一边暗暗思忖道:“来这王德用是寇准不知如何要去的,雪里梅说得不错,这二人同在永兴军,定生事端。呵呵,到时候恐怕是由不得冯拯和王曾了。”
雪里梅虽然说得可怜,人却一点不小气,安排的酒菜均是潘楼送来,绝不下于二十贯钱,瞧得王英、杨文广等几位心中过意不去,举盏道:“梅姑娘豪爽大方,给了咱兄弟面子,借花献佛敬你一盏!”
雪里梅举盏喝了笑道:“非是奴家大方,请得了梁公子来我这里,便是要奴家请客,也是心甘情愿。”说着眼波向梁丰一转,回身又道:“何况各位小公爷小王爷英气勃勃,少年英雄,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要横扫沙场建功立业的,奴家此时不奉承,难道要等将来贵人得志了才烧热灶么?呵呵!”
几个小公爷小王爷登时被她说得热血沸腾,自古美女重英雄,堂堂中瓦行首说自己要横扫沙场,那还有什么假的?本来就是武将世家,血液里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这时吃得口滑,一个个豪情万丈,恨不得立时骑马提刀,西灭党项,北扫契丹方才罢休。
梁丰见他们豪气,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心想:“若是他年能得与这几位驰骋沙场,扭转乾坤,把大宋历史改写,也不枉来这时代走了一遭!”
过了两天,梁丰没想到居然接到丁谓的帖子,约他第二天在第一甜水巷的观音院见面。梁丰大挠其头,不知这丁相公怎么会瞄上了自己,也未知是福是祸。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光明正大,也没什么可怕的,也没什么让他图谋的,或者只是想找个地方同他下盘棋也说不定。
到了第二日,梁丰仍是让来福陪着,来到观音院。进了庙门,已有丁家仆人等着,见他到来,迎上前去把他引到后院禅房。梁丰进门一,原来丁谓和钱惟演都在,两人坐在蒲团上正在斗茶。钱惟演见他进来,呵呵笑道:“玉田,好久不见了。今日丁相相邀,来来来,做一回居士,咱们谈谈禅。”丁谓也抚着长髯微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