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在东京西南处,离冯家梁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冯程焯把梁丰送下了车,梁丰邀他进去坐坐,他摇头说不了,赶快回去给爷爷汇报工作要紧,改日再来。转头又说既然吕夷简判了罚款,那么梁丰跟邓圣的罚款由他家代出了。梁丰、邓圣哪里肯依,都是不差钱的,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冯程焯酸了脸,梁丰二人只好从了他,小冯拱手告辞,转过巷子回家。
梁丰回到家里,小嫦也是一夜没睡地等着,见郎君回来,拍着胸口才放下了心。又见着邓圣,急忙欣喜地行礼,想起邓圣跟自己大姐云梅也挺相好,不由地想念起襄州的两个姐姐来。
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邓圣也不客气,两人狼吞虎咽吃了饭。永叔过来领着邓圣到客房休息,梁丰自然搂了小嫦回房补觉去了。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日已偏西。梁丰伸了个懒腰去邓圣,推门进了客房,却见张辉红肿着双眼坐在里面,精神萎靡,一就是昨夜喝闷了缸。这厮昨日人事不知地回去,今日午时方起,听紫藤说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顾不得宿醉未醒就朝开封府跑去,哪知扑了个空,已经曲终人散,只好折道来到梁丰家望。
梁丰见他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就不爽,开口道:“师利兄昨晚醉得及时啊,咱们爷们儿被开封府镐了去,你却倚红偎翠自家风流快活,今儿还来咱们的笑话不成?”
“嘿嘿,你怎么说话呢,咱是那样人吗?哥哥我昨夜是高了点,要不也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去了。佩服你呀兄弟,满城的好人缘,那些公子哥儿一个个都上杆子巴结你呀!这开封府的大牢我坐得不冤!”
“我有你人缘好?跟那王英认识才几天啊,你们几个都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这老话说得好,要得关系好啊,还须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你们几个不正好吗?都尿到一壶去了!”
“诶哟呵,瞧不出来你梁大公子也这般粗鄙,嘴挺损的嘛!我们跟他们尿一壶,好像没你什么事似的。前几日咱们紫藤妹妹可都夸了你啊---给力!”张辉破嘴也不饶人的,直接就踩了梁丰的尾巴,完了哈哈大笑。逗得邓圣在旁边也咧开嘴直乐。
梁丰被这一脚踩得挺痛,只好红了老脸鸣金收兵,一边恶狠狠地吩咐钱妈准备酒菜,要灌死张辉这鸟人。
三人正说得热闹,来福跑来禀报,说是冯相公家程焯少爷跟他兄弟来访。梁丰听了,赶紧迎出门去。
正寻思冯程焯兄弟是谁呢,来到大门一,靠,哪是他兄弟啊!一个扮了男装却难掩天姿国色的小妮子正羞答答躲了半个身子在冯程焯身后,不就是冯程程么?
原来中午冯程焯回到家里,把昨日的事向爷爷奶奶、老娘叔叔等细细禀报了一回,原等着领挨骂的。谁知老头冯拯听完,居然表扬他打得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毛,敢对自己宝贝孙女出言不逊,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冯老大有了爷爷这句话,愈发得意,又专门说了梁丰加入战团的事。冯拯更高兴了,这就对嘛,都快一家人了,自己未来娘子他不护着谁护着,表示很满意。
冯程焯禀报完了回房睡觉,才眯了一个时辰,妹妹程程就挨不住了,冲进来拖起他就问东问西,反正是围着梁丰的话题,搞得冯老大筋疲力尽,只好求妹妹让他好生睡上一觉,等改日再去探望梁丰,回来给她报告。
冯程程不依,正好今日不知是哪个国公家春宴,请了冯老爷子一家人,叔叔伸己,并奶奶、母亲、婶婶都要去赴宴,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冯程程岂能放过?便撒娇要哥哥带着他上梁家去。冯老大吓了一跳,简直不像话,哪有女儿家跑到人家去的?人家虽然答应亲事,可一样手续都没办啊,就这么急赤白脸的去了,名声咋办?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妹子你没事,我的腿可就要断了!
冯程程露出恶狠狠的面目道:“你带不带我去?我可告诉你,你要再推三阻四的,我就告诉爷爷你老欺负我,抢我东西,偷我脂粉去送人,到时候爷爷怎么收拾你!”
冯程焯大叫冤枉,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多咱时候抢你东西了?冯程程说我不管,反正你不带我去我就这么说,爷爷信谁的。冯程焯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这个倒霉的妹子,但要求她换上男装,不许乱说乱动。冯程程笑颜如花地答应了,于是兄妹俩就趁家里没人,带了几个小厮就偷偷出来,反正没几步就到。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再悄悄溜回家去便了。